白煜终于看向背棺人。

果然，背棺人整个身体是天人五衰的症状。

向来喜干净喜华服的人，此刻衣服垢秽，这并非背棺人不想干净，而是自生垢秽，无法祛除。

这是第一衰，很快便会第二衰，头上华萎，然后腋下汗流，然后身体臭秽……

一切与修为高深的修士无关的东西，都会出现。

直到第五衰，死亡。

“她果然还是要回到你身边。”背棺人终于抬头看向白煜：“你可知道，当初白月为何跟我走？”

白煜抬头。

“因为我告诉她，我能帮她踏上修仙之路，我能帮她找到你。”

背棺人静静坐下，但仿佛怕弄脏了玉棺，稍稍隔出一丝的距离，因为太远，他会痛苦：“从没见过一个人，那么坚定的走一条路，完全不改变。”

“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拼命找寻踏上修仙之路的办法，她说她在追一个人，跟一个人的脚步，那个人，叫白煜。”

背棺人缓缓回忆着，慢慢叙说着：“我等修仙之人，看惯杀伐果断，看惯冷血无情，唯独没见过，似水深情。”

“我以为，她找寻一年会放弃，两年会放弃，三年会放弃，结果，五年后再相遇，她还在寻找凡人踏上修仙之路的办法，还是当初的那个她，执着无所变。”背棺人温柔的看向玉棺：“我从不知道，目光所向久了，也会期待。”

“只是期待了，却不一定能够拥有，她终究是要回到你身边。”

“我到底舍不得我死后，她的身体化为须有，而这个世上，只有你会和我一样仔细继续照看。”

“所以，你让太上门弄出寄生修士的事情？”白煜看向背棺人：“就是为了引我来？”

“不是，寄生妖虫，寄生妖兽太奇妙，生生不息。”背棺人淡淡一笑，继而惨烈：“我想复活她，可惜，即便是我，也无法让一个凡人被化神修士灭杀后复活，神魂一丝不存，又怎么可能找回来，这世上的白月，只剩下这躯壳了。”

“我一点点拼凑回来的躯壳。”

白煜手握紧，抿着嘴，和面对池青的时候完全不同。

一步，两步。

缓缓走向玉棺。

当手凑向玉棺，一直没有变化的玉棺，竟闪过一丝灵韵。

背棺人神色瞬间大变，维持不住最后的风度：“你，你身上有白月灵魂的气息，虽然无比淡薄，但那也是白月的，你在那里沾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