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茴和赵九日行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长山镇。此时,太阳已经偏了西。
赵九日心里暗暗叹气,本来想着今天中午能到驿站,晚上赶到高平县城,没成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一百五十里的目标,仅仅完成了五十里。
明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成行!
铁柱伤的厉害,甄茴的情绪也极是不平稳,哎,怕是老大的人今日就能追上来了。
到时候怕是一场恶战,多年的兄弟,如今形同仇人,可悲又可叹。
万一真的打起来,自己这边只有三人,还各个负伤,老大那边怕是能来上五六个,肯定都是精壮的,窦平和窦安两兄弟一定来了。这俩人已经极是不好对付,再加上其他几个……
赵九日越想越觉得心塞,心事重重地领了甄茴到了铁柱等人所在的医馆里。
浑身裹满白布的铁柱听到门外的马嘶声,尽管一瘸一拐的行动不便,仍旧哈哈笑着迎了出来。
“甄家姑娘,你可回来了?你是不知道……”高铁柱顾不上和自家大哥寒暄,先就找甄茴闲话起来。只是没说几句,就被甄茴怀里抱着的虎皮惊到了。
“这,这,甄家姑娘,这是怎么说?分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高铁柱瞠目结舌道。
一旁的赵九日赶紧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住嘴,不要再提这件事。
但高铁柱怎么能不提呢?他一直将自己作为今天这起祸事的罪魁祸首,因此内心一直愧疚的很。
如今看到甄茴抱着虎皮进来,一时间竟然自责的无以复加起来。
他“噗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咚咚咚”地朝着甄茴磕起认罪的响头来,“甄家姑娘,都是铁柱没用,给你们惹麻烦不说,还害得你的爱宠殒命。”
说话间,高铁柱的眼圈都跟着红了,仔细看去,竟有泪意划过。
他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几乎把肠子都悔青了,当时他若是能及时制止骡子发疯,现在他们应该高高兴兴朝着高平县走去。而不是困在这小小的镇子上,更不会让大家受伤,也不会让甄茴的老虎殒命
甄茴内心深恨此三人,一句话都不想同他们说,但高铁柱当街跪着,一下子便引过不少的目光来,甄茴只能先令他起来。
“你赶紧起来吧!跪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以后尽量少出现在我面前,以防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将你当街打死。”
赵九日对甄茴的冷言冷语很是气不过,当场就替高铁柱争辩起来,“甄茴,你一向也算是个懂礼明是非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真的怪得上铁柱吗?是他故意让自己骡子惊了的吗?是他授意陈家村的人杀死老虎的吗?你能不能讲讲理?亏得铁柱一直将你当成仙女儿一般崇拜,做梦都在夸你,结果你对他除了冷嘲就是热讽,今日我好言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把好人逼进死胡同。”
甄茴冷哼一声,没理会赵九日,抱着虎皮就朝着镇上的行人问去。
“大姐,你知道哪里有鞣制皮革的铺子吗?”甄茴随便拦了一位过路的大姐,问道。
赵九日见甄茴仍旧不肯好好理会他们弟兄,心里更觉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