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襄催着严小顺很快就离了京。
严襄仍旧很虚弱,大把的虚汗,一捧一捧的往外流,呼吸也是觉得费劲,有时候略微动一动身体,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一般,脑袋僵到麻木。
严小顺心疼自家主子辛苦,时常悄悄缓了速度。但一旦被严襄察觉,就又会催着他加紧前行。
甄茴和严襄相向而行,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甄茴自然是毫无所觉,除了偶尔和清醒的虎皮说几句闲话,余下时间要么是在闷头赶路,要么就是找懂制皮的皮匠,收拾那张虎皮。严襄却每进一步,心里就紧张激动一番,想到两人相见不相识的样子,觉得很是有趣,自己偷偷笑了好几次。
这天,甄茴一行人离了高平县,朝维安府行去,行至一处乡间小道时,竟突然被人截断了去路——这群人居然已经赶到前头去了!
甄茴赶紧栓了车闸,回头朝着赵九日招了招手。
赵九日打马,紧赶了几步追了上来。
“这就是你日防夜防的敌人?”甄茴用鞭子指着前面几人,回头问赵九日道。
赵九日微微点了点头,毫不避讳道:“正是!”
甄茴还待再问,截路几人却径直迎了上来,为首一位红脸的汉子哈哈一阵大笑,抱拳于胸,“二弟,别来无恙啊?出这么远的门,都不同为兄说一声。你小子……哈哈哈,真是讨打!一会儿跟哥哥走,先罚你三个门杯!”
甄茴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赵九日一眼。
那红脸汉子装作才看到甄茴的样子,轻“咦”了一声,“二弟,这位可是你的新相好?哈哈哈,你小子挺有艳福啊?那小芙蓉,滋味就不错,哥趁你不在,特意尝了尝鲜,那通身皮子,哎呦……”红脸汉子抹了抹嘴巴,做出回味的样子。
他身后的几个汉子哈哈大笑起来。
赵九日冷哼一声不以为意,木桩却火了,从车厢里钻出来,“大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仍旧唤你一声大哥,都是自家兄弟,我劝你莫要欺人太甚!否则,我纵然是舍了命不要,也要为我二哥争出一条理来!”
木桩脸上有伤,本来已经结痂,激动怒吼之下,再次开裂,脸上流出血来,就像一条红色的蜈蚣。看上去甚是可怖。
赵九日心疼自己兄弟,如今既然已经被人堵住,木桩和高铁柱又都受了伤,赵九日便有心服了这个软,不然,真要是硬碰硬撞在一起,吃亏的必定是自己这一方,自己死了到没什么,但家有女眷,外有兄弟……
想到此处,赵九日这个半生都没低过头的人,哀叹了一声,就要认命。
却不想,对方一人不知好歹,见甄茴好容貌,竟然涎着脸皮学着自家大哥的模样,调笑起来,“如今小芙蓉的滋味大哥是尝过了,只是不知道这位美娇娘味道如何?不如陪我们哥几个乐呵乐呵!”
“啪”赵九日闻言先就炸了,一鞭子结结实实抽在对方身上,怒道:“竖子敢尔!”
小芙蓉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对方再怎么出言侮辱,他也没有觉得难堪。
但甄茴不同,他从没把她当成一般的女子来看待,大致来说,有五分的欣赏、三分的尊重和两分的愧疚。
他觉得这样的姑娘是不容亵渎的,不但他自己不可以,其他人更是不可以。
因此,赵九日的愤怒竟不弱于被言语侮辱的苦主本人,反而比甄茴自己更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