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州已经是7月12号的傍晚,关山冷中途下了,张致把车开到东校区门口,只有我、袁学姐、崔同学下了车,金教授要赶紧找路子把这批明器处理掉,免得夜长梦多。
倒也不用担心他把东西贪了,大家出生入死得来的,你若是一个人拿了,以后基本上别想在倒斗圈混,最顶级的那一拨人也不会和你有合作。
校园路灯点亮,教学楼、图书馆亮着灯,有考研的学生抱书进出,前方中间的位置是苏吴大学最高建筑-云凌楼,左边有条路通向东区小南门。
从这到外面有各种吃的,崔鹿鸣打了个招呼就朝那走去。
右手前方是大操场,上面铺着人工草坪、橡胶跑道,操场附近隔着路还有排球场和篮球场,篮球场周围是男生宿舍和留学生宿舍。
路两边种着香樟树,校园里人不多,行色匆匆,我们却慢着,踩着落叶,灯光,树影。
袁学姐上了吴东桥,开口说道:“我回本部,先别过。”
我们院女生宿舍在本部那里,吴东桥连着两校区,桥下过一条马路,一条河。
我又折了过来去食堂刷卡吃饭,虽然放假,食堂却仍留了几个窗口,就是可以选择的菜不多。
吃过饭到教超买了些东西,回宿舍想洗澡,寝室没有淋浴的地方,学校还用公共浴室,放假就关了门,只好打来热水在厕所冲了冲,换了一件干净衣服。
躺在床上感觉甚是舒服,一看时间才七点多,现在睡肯定不行,就把电脑打开,邀朋友来五黑,也许是心不在焉,手感全无,被队友狂喷,打了几局就赶紧找借口下线,省的晚节不保。
百无聊赖中,我忽然想起出发前有收到一个快递,当时随手丢在抽屉里,赶紧翻了出来,上面寄件人名字和地址一看就是处理过的,我心里很好奇,就立刻把包裹撕开,里面只有个信封,还用火漆钢印封缄。
这作风还挺老派,信封外没写字,我用手捏了捏,里面薄薄一张,难道是谁写的信?
启开信封,一张照片掉到桌子上。
虽然胆子变大,看到照片内容的一刹那还是吓一跳,倒不是说上面有多恐怖,只是看过去有种难以名状的奇怪,甚至是诡异。
拍的是一个光线昏暗的老屋里,古旧的摆设,墙壁有些发黄,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老头坐在正中间的黄花梨六方扶手椅上,面无表情,视线没有盯着镜头,微微抬头向上看去。
这就有些意思了,首先这张照片有很多可以推敲的细节,我想不会是随手拍出来的,既然寄给我,那很大程度来说就是要拍给我看的,到底想让我关注的是照片上这个人?还是所在房间?或者是他的动作有所深意?因为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别处。
我再次拿起照片仔细揣摩,又发现一个不太寻常的地方,他的两只手全部缩在了袖子里,像故意不给人看。
照片上的信息我只能注意到这些,现在就要从这个人来做突破口。
首先应该是认识的人,能获得我的信息,这样范围就缩小很多,我挠了挠头,用力回想着老家的那些亲戚,一个身影终于从记忆深处捞了出来。
“好像是太爷爷的兄弟啊。”我喃喃道:“他为什么会发照片给我?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呢?”
因为毕竟隔了三代,我并不算是他那一脉,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就是越分越多,越分越远。
尤其像我们这种特殊群体,内部斗争更是在所难免,各个派系,山头林立,我心里并不喜欢这种复杂的家族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