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苏磬芷那对惺忪的眸子立时波光潋滟,恍若塞满了漫天辰星,只差一个跟头翻进长安夏邑怀里。
良朋啊!知己啊!真是千载难逢!不过呢,她苏磬芷素来是有底线的人。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长安夏邑这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想毒死她。若是因一时贪心毁了一世英明,那可不亏大发了么。
于是苏磬芷委婉含蓄地回绝了他,并且还毫不要脸地拍拍肚子说撑着呢。撑着,这一点倒是千真万确童叟无欺。
“那是朕多虑了。”长安夏邑说这话时含着笑,似是讥刺她的心余力拙。
苏磬芷笑得疲惫,“皇上方才谈及内务,不知……”是何居心哪……
“阿芷可认得泠大人?”
我怎么会认识什么大人,我认识的都是小人。苏磬芷撇嘴。
长安夏邑接着道:“如今大陟蟊贼已尽数缴获,只是公羊丑那帮人死忠大陟一族,无论如何也不愿交代实情。”
公羊丑?苏磬芷细细思忖了一番,这不就是那日在密林中设计追杀她的粗眉大汉么?怎么,当初还同她耀武扬威,如今这一转眼便小命难保了?
哈哈哈,果然欺负她苏磬芷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苏磬芷正自得其乐着,长安夏邑不知何时已立在她面前,一双剪水长眸静静凝视着她,依旧是盎然笑意,却平白添了几分审视。
苏磬芷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她有些不自在地将目光错开,柔荑般的手指细细捻着一角衣衫。
怎么还……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过,我派人窥伺,倒是从那公羊丑口中挖出了些消息。”他说着,眸光微微一扬。
说到这儿,苏磬芷忽然有些不安——毕竟上回那公羊丑被她踹得形涣散,她还真有些担心那人死到临头再倒打一耙,拉她陪葬。他死了不要紧,可她不能枉受这么多不白之冤。
然而造化弄人,长安夏邑一句话,终是将她劈了个爹不认娘不识。
他神色平静,一如方才问她要不要吃饭那般,“公羊丑说,你背叛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