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球……你陪我在地球……”南经轻喃着嘲讽地笑笑,“你,一个人能换地球多少性命?”
“我们是罪人,地球毁灭之时我会带领所有军人和地球一起坠入死亡,但我的子民还需存活下去。”经离不会欺瞒她,于是向她认真地诉说了埃地人的决心。
“你以为未曾参加战争的百姓就是无罪之人?”南经冷冷地抬起眼,风吹动发丝扫过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获利者是谁,你们有本事死出和地球生物一样的数量来啊。”
“我知道你的政策都很狠,这是我们不对。”经离说完,神情依旧淡然。
南经看着他的脸,知道他是确定了必定如此做,轻狂地低声说道:“我可是光。”
这时经离的目光终于闪动,他几乎是用命令般的语气说:“你不能再用了。”
不把资源交出来她肯定会用光强制要回来,如果不想她消失……但南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温婉淡笑不说话。
她心里意已决,何必说出来做作呢。
经离见到她这般模样又何尝不懂她心里所想,可他又能怎样,也只是紧抓住她的手。
南经感受着手上渐重的力道,心中猛然疼痛,闭眼咬牙低声说:“所以我们根本不可能再在一起。”
说罢,南经便挣脱了他的手,从他身侧走过,忍着窒息般的心痛沉默离去。
“南经。”经离皱眉转过身,向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喊着,南经走得沉稳的身影却依旧不再停下。黄昏降垂,直到长廊里只剩下流转的沉郁光线,经离才抬起颓然的脚循着她的方向缓缓走去。
第二天经离处理完事情,抽出空闲亲自到外宾领导人居住区找南经,刚走到人类分区就见到了正要外出的陈旭友。
“王储有何事?”陈旭友和经离均一愣,随后便平静问道。
经离扫过陈旭友身后随行的人,没有南经,陈旭友出行从来都会带着她。他的心中担忧,开口问:“南经?”
“她……”陈旭友静静地看着他,“昨晚回来就连夜回人类北方母舰了。”
经离突然感到恍如坠落深渊般的惶惶不安,在面前一群人类的注视下失魂般地转身离去,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拿出传达机酝酿着话语,很久很久后对南经说:“无论我们身份、结局如何,我爱你。”
远在半个地球外的南经正审查着今日堆积的文件,放在一边的传达机闪烁着光芒,打开看见是经离,压抑的背伤一涌而出。
他的声音在静谧房间里响起。
南经一改平时凛冽神情,目光似水,面如雾中山霭,泪水大颗大颗地从脸上滚落,趴在胳膊上呜咽着忍得喉咙生痛。她抓着传达机从椅子上缩下去,蜷进桌下狭小空间,泪眼模糊地伸手把椅子拖到桌前严严实实地挡住自己。
她抱着他的这句话,无助地在阴暗里躲着彷徨的内心,她又不坚强,她好喜欢经离,明明他也喜欢她。
窗外巡逻机呼啸过的亮光时时射进这个没有开灯的房间,她缩在桌底,缓缓闭眼感到天地沉静,无比安宁。
打开捂在心口的传达机,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