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苑没有说话。

“苑苑，你是我几年前从冰天雪地中捡回来的，这几年我也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孙女来疼爱。”果然像白时景猜的一样，黎苑听了只沉默着点头。

“你告诉我，你真的想嫁给时景吗？”白瑾把黎苑拉到身边坐下来。

“是，爷爷。”

“要是你是别人家的一个普通姑娘，我也就答应这回事了，你和时景倒也是郎才女貌，般配。”

“爷爷是在说我配不上时景么？没关系，我会努力配得上他的。”黎苑心微微暗淡下来，白时景这样的大家族的才俊，本就该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而不是她。

“爷爷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爷爷不想让你这么做，爷爷想让你一辈子乖乖做白家的孙女，等过段时间，爷爷也会亲自给你找一门好婚事，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你都不知道，那从昊那小子明里暗里跟我提了多少次了。”白瑾语重心长的道，话语一派和蔼。

“爷爷，我不喜欢他。”黎苑心中想了无数句话想说，却都被忍住了。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这不是问题。”

“爷爷，为什么您这么反对我和时景呢？能给我理由么？”黎苑抬头直视着白瑾的眼睛，想要从那双有些灰浊的眼睛里找一个答案。

“理由不是你能知道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和时景在一起。就当是爷爷求你，爷爷当年不顾外界的风言风语把你从十几年的苦难中带回来，这一点还能让你答应爷爷这一个要求么？”

这一直是黎苑心里的一个结。

白瑾对她可以说有救命之恩，而她永远都没有能力去还这一份恩情，如果今天拒绝了，这将是自己心里永远的负担。而答应和白时景断了，就能还上这份天大的恩情，自己也不会永远背负着良心的愧疚。这样想想，还是利大于弊的吧？

“爷爷，我不知道为什么您这么反对，没有您我可能永远都过那样的生活，可能早死在了那年冬天，您对我的恩情是我永远也还不上来的。”

白瑾神色缓了缓，黎苑总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孩子，是不可能会拒绝的。

“您对我的恩太多了，不来到白家，我不会认识时景。我很多事都不敢去做，可是今天不会了。我会永远都和时景站在一起，这样很对不起您，可是我没有办法。如果我侥幸活下来的这几十年不能为了自己和最珍惜的人的话，那我宁愿自己死在那个冬天。”

“混账！”白瑾听了黎苑所说，忍不住厉声喝道。

“爷爷，您就算要我的命也好，可是我今天不说，以后的几十年我都会很后悔。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是我想这么做，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很想很想做一件事的感觉。今天不做，以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

“爷爷你知道这种感觉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有多珍贵吗。”

“对不起爷爷，我先走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当年发生的什么吗？”快走到门边时白瑾又低声喊住了她。

黎苑在门边顿了顿，没有回头。

“爷爷我不想知道，最重要的是以后。”

白瑾看着黎苑离去的背影，觉得这个黎苑似乎不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女孩了，她身上的那些东西，和那个人是多么相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