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摇头轻笑,笑过后又低叹一口气:“也不知道那桑家的姑娘到底有多好,能让你为他们桑家的事儿如此上心,甚至大过年的不惧风雪往外边跑。”
老夫人本就是个宽和的性子,为人也爽朗宽厚。她对别人是如此,对自己的儿子,更是只有疼爱的份儿。
不过,有的事儿武安侯说了算,有的事儿,他说了却是不算的。
这样的褒奖,还有这样厚重的赏赐,那桑姓人家到底是做了于国于朝多重大的事情,这才被如此恩重的厚赏?
另外,桑姓在本朝很是罕见。碰巧他前不久也听说了一户桑姓人家。两户人家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吧?
只是如今她才四旬有余,又因为夫君没有早早去逝,她没有承受被夫君背叛的折磨,以及为儿子的亲事操碎了心,所以就显得分外年轻。
武安侯不说话,只瞪着大眼喘粗气。
沈廷钧自然将他的话都听在了耳里,只是之前他说的都是废话,他便也懒得理会。只这句话,他听到了,忍不住就想回复:“不是她好命,得了我的青睐。是我好命,兜兜转转还能得到她一颗芳心。”
她男人啊,最是好脸面不过。
武安侯,甚至是满京城的勋贵,都寻了宫里的路子,去打听这“靖安侯”进封的由来。
结果可好,不过几天时间,那桑家竟然得了这泼天的富贵,直接鲤鱼跃龙门,从一届小小的、不起眼的书商,变成了陛下和太子眼中的红人靖安侯。
一边说,这桑家用矿源图换了累世的富贵,这买卖仔细说起来,不亏,但肯定也没赚。
毕竟她之前也觉得大郎太镇定了——他父亲拒绝了他的提议,他竟也不气不恼。
夫妻俩拉拉杂杂,武安侯夫人又说了许多许多,总算是让武安侯把心底的戾气给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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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只当是儿子外放做了几年主官,城府更深了,养气功夫也更到家了。却原来,哪里是儿子气性变好了,分明就是大郎对此早有谋算,所以懒得花费时间与口舌与他父亲争执。
再有,即便如今京城的人都说,大哥大权在握,非人中龙凤,迟早有一日要入阁。但那都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如今的大哥,即便手段再强硬,他真能别的过父亲么?
听到夫君说,不知道大郎在打什么算盘。武安侯夫人就道:“别管他打什么算盘,你只同意了他的亲事,他肯定不会在暗地里作妖。”
这说的是探查矿源真假,为快点证实那矿源图的有用性,当然也是为了保密,太子年前亲自外出了半个月,而沈廷钧,他奔波劳碌从晋州而来,本该好好在家歇息歇息。可为了这件事早点有个结果,他竟也主动请缨跟着跑去另一处矿脉。
武安侯夫人也就是之后的老夫人。
总归说什么的都有。
比如,明明前一晚,武安侯还在和夫人说,他绝不会同意侯府与对方结亲。
“你别怒,别怒,我说的这不都是没影的事儿么。况且,人家桑家姑娘脾性好的很,才不会让我们不好过……”
武安侯英伟的面庞上,浓眉狠狠皱了起来。他很不赞同武安侯夫人这慈母多败儿的话,就冷声说:“让我同意他的亲事?呵呵。他若是寻个公主郡主,再不济就是家世上靠谱一点,我也不会驳了他的意思。可你看看他找的是什么人家?那姑娘家是商人,做书肆生意,这能提到台面上来么?那样的人家,能养出上的了台面的姑娘么?大郎是我们的长子,更是之后的武安侯,他的夫人是宗妇,之后也要出入宫廷勋贵之家交际应酬,把那样的姑娘娶回来,咱们侯府的脸面不是都给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