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芸原本是被安排住在内院的厢房中,与二老爷金木森的女儿金柳凤就隔了一个院墙。
金柳凤善妒,她不喜欢比她漂亮的人,但她更不喜欢太过丑陋的人,所以在偶然间瞥见满脸烂疮的那芸,就一直想把她赶出去,但因那芸是府上的贵客,故而不好发难。
但现在好了,这个丑婆子突然病倒,得以让她找了个怕被传染的借口,直接命人将她丢到了中院的厢房去了。
不过也是多亏了这位金小姐,金肖肖才有机会,能够前去探望那芸的病情,因为像他这样的身份,基本上是去不了金府内院的。
他向候在房门口的两位丫环说明了来意,便很轻松地走进了她的房间去。
床榻上的那芸正皱着眉头沉沉地睡着,金肖肖走到她的身边,小心地拿下她额头上的毛巾,放入铜盆内清洗后,又重新敷到了她的额头上。
在进门之前,他已经向外头的丫环们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那芸已经昏睡很久了。金府自然也是请过郎中的,只是郎中们来看后,也都表示无能为力。
想起自己回去也没什么事可做,便搬了把凳子过来,坐在床榻旁,看着这位昏睡的少女。
金肖肖不是个外貌至上的人,毕竟相貌与身份一样,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虽说他也像其他人一样很喜欢长得漂亮的姑娘,就好比那夜出现的金茉,他不止一次的想到,如果再让他与她见上一面,自己是否有勇气告诉自己对她的情愫。
当然,并非是因为金茉美丽的面庞,可圈可点的身材,而是那位少女,甘愿将她自己置身险境,也要引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好给他离去的时间,光是这份恩情,就足以叫他铭记在心,更何况,她又长的如此娇俏可人。
‘哎,是人是鬼,对啊,自己连她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再见上一面呢。’
他在心中嘲讽自己。
“如果你的脸不是这样子的,那你的人生,肯定也是大为不同吧,命运,真是个可笑的东西啊。”
他看着那芸,喃喃自语。
独自回到伙房,看到白日神情凝重地站在门口,他快步走上前去。
白日也看到了金肖肖,他四下望去,确认没有人,便拉着金肖肖一同到屋里说话:“刚才我去了柳林湾找了易染尘商量事情,在我回来的时候,他给了我一件东西。”
说着,白日就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盏油灯来,虽说是盏油灯,但灯盏里并没有油液,不过奇特的是,那灯芯上,却有着一丝微弱的火光,他很难想象白日是怎么将它揣在身上的。
“这是马婆婆请的长明灯,灯上的火焰就是在中院躺着的丫头,若是等到火焰熄灭的时候,那丫头还醒不过来,可能......”
金肖肖自然之道他说的可能是什么意思,当下便着急起来。毕竟这那芸是被他请过来的,如果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儿,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当然,并不是说金府会追究他的责任,而是他自己也会跟自己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