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月对默雷给予厚望。因为心相之力中最难提升的力量他天生的就拉满了。只要在心相那一块再弄一弄，默雷有很大几率协调出一位可以登上排行榜的强大异刃。

也正是因为如此，碧月才同意让默雷参与提前考核。如果默雷能够顺利通过提前考核，他就能先拿到一个排行榜级别的强大异刃，而后等他修炼到一流御刃者级别，他又能协调出另一位排行榜级别的异刃。这样一来，默雷就能得到两位排行榜级别的异刃，真正的拥有超越他父亲的潜力。

“原来，我的天赋，碧月姐对我的看好，都是因为这个吗？”默雷终于明白了。

这些东西，碧月从来不曾对默雷说过，因为一个人的思绪变化太大，尤其是默雷这个年纪的少年，碧月怕自己哪里做错了，引起默雷的逆反心理，导致耽误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但我就不需要像他那样瞻前顾后了。”莫格早就做好了把所有东西告诉默雷的准备。

“碧月会选择这样的教学方式，是因为她是老师，她需要站在一个比较远的角度，谨慎的衡量你所踏出的每一步。很多事情虽然可能会带来收益，但也会比较冒险，如果不到逼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比如像我这样简单粗暴的把一个片面的世界展示给你看。”

“片面的世界。”默雷咀嚼着这个词，感慨万千。是啊，自从第一次被莫格逼到昏迷，自己的心里好像就多了一些危险感，或者说少了一些安全感。曾经那些自己特别笃定的，信以为真的东西，现在好像都变得有点不太稳定，虽然说它们还不至于说是摇摇欲坠，几近崩溃，但也有点像放在水里泡软了一样，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形变。

默雷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自己的所有观念，其实都是从别人的口中，还有书中得来的。那一个个故事听的时候特别真实，但却经不起检验。莫格那一番颠覆性的逼问，颠覆的不是默雷的三观，而是他对自己信息来源的笃定和信任。

书本和爷爷也是会骗自己的。默雷的心里开始产生动摇，所以他才那么容易的被莫格激起第二次昏迷。

在来到下城区之前，默雷也有设想过自己会见到怎样一个场面。污浊的大地，凌乱不堪随意抛弃在这种角落的垃圾，还有一个个衣衫褴褛，双目无神，已经无比麻木，仿佛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的流浪汉。默雷甚至还带了长枪，生怕这些流浪汉突然发疯冲过来，要抢夺什么东西。

但默雷还是很愿意跟着莫格来这种地方的。因为默雷心里知道，这些地方或许充满着这种或者那种多种多样的问题。但最关键的一点是，这里绝对不缺乏真实。

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文化荒漠，任何一个有能力虚情假意，带上一副虚假面具，装模作样，装腔作势的人都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而那些深陷在黑暗里的人，他们曾经的虚伪早就在下坠的过程中摔得四分五裂了。

默雷其实没有预想过要从这里得到什么世界的真相，他所想要的，是用自己的身体，肢体，去真正的感受这个真实的世界，让自己脑子里那些动摇的东西逐一稳定下来。

但他没有真正如愿。因为这个下城区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的下城区。

“但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默雷是个实诚的孩子，有一说一，“质疑和颠覆确实在发生，但我好像从中学到了更多的东西，慢慢的，我好像又重新变得特别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