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正站在黄线外面,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还在不远处忙碌的警察。听到脚步声他回头一看,见到夏燃穿着二道杠光着膀子吊着胳膊就过来了,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这里没有别的线索了,回去吧。”他说。
夏燃满脸疲惫地走到黄线前面,眺望有警察进进出出的房间,淡淡地说:“我想看看他住过的地方。”
安德靠在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也想看看。”
快到晚上的时候,他们终于可以进去看看了。
警察已经把屋里能带走检验的东西都带走了,恨不得连地上的水泥都铲下来带回去。老板娘哭丧着脸站在门口,自怨自艾道:“我哪知道他们是逃犯啊,下那么大雨,衣服都湿透了,人家说没有身份证,我能不让人进来吗?我的老天爷啊,停业了我靠什么吃饭啊,作孽啊……”
“受害人当时有没有说什么话?”安德的目光随着一步步走进房内的夏燃,随口问了一句。
其实安醇当时什么都没说。犯人交代说,安醇当时已经昏迷了,他们把他背进屋的时候,他一直在发抖。
“他能说什么,就是说梦话呗。”
老板娘丝毫不知道自己语出惊人了。
安德和蹲在卫生间门口的夏燃同时看向她,她有些诧异地挠挠蓬草般乱糟糟的头发,说:“看我干嘛。他应该是发烧了,有个男的让我找身干净的衣服给他,我送衣服的时候听到的。我哪知道他被绑架了啊,早知道我不就报警了吗,别看我们是在县里,我可是守法经营!”
“他说什么了?”安德一着急就不管不顾地抓住老板娘肥肥的胳膊,目光笔直发狠地盯着她,把她看得心里发毛,差点就动手赶人了。
“我是人质的哥哥。请你告诉我,他说什么了?”
老板娘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抿抿嘴,讪讪地低头,说:“应该是喊哥了吧,对了,还喊了一个人名,叫夏什么的,没听清。别的我真不知道了,警察问我我都说了。哎哎哎,她干什么?”
老板娘一声惊呼,指了指夏燃,吓得一下子退了好几步。
夏燃单手扶住墙,半蹲在地上,头哐哐地往墙上撞了四五下,额头红了一片,热泪在脸上横流不止。
“别乱动,别动。他在等我们,他需要我们。”安德紧走几步,手臂横过夏燃胸前,半拖半拽出了标间的门。
夏燃重重一拳砸在宾馆薄薄的墙壁上,咬牙切齿地说:“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