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夏燃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颤抖的手指拂过她身上的伤口,心里难受得像是被人往心口插了一刀。。
“我来了,我来了,夏燃。”安醇从兜里抽出那条毛巾,把夏燃脏兮兮的脸擦了一遍,然后换了一面,捂在她腰间的伤口上。
“夏燃你说话,我来了,我,咳咳咳!”
虽然他及时捂住了嘴,可是从下午开始就堆在胃里的血液一旦有了出口就不会再停止。他又咳又呕,直到把积存的东西全吐出来,才脱力地跪坐在地上,指缝里填满了酸液和血液。
“我现在不舒服了,你说不舒服就告诉你,你起来,起来看看我……”
话还未说完,他的手就被王原攥住了。
王原怨恨地看着他手上的东西,往他腹部虚虚一按,安醇眼皮朝上一翻,像是立刻要昏过去。
“我们不会动她,你先别急,冷静点。”
王原试图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但是安醇坚决地抽回了手,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眼睛缓缓眨着,小声说:“不,我没法冷静。她死,我也会,会死的。你们,你们还不想我死吧。那就,就放了她,我走,放了她……”
“不能放!她伤了那么多人,还让……”
“住口!”
王原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忍得嘴角都抽动了,又深吸一口气,才咬着牙说:“好,放过她,但是你先答应我,别激动。你要是不好了,这一切都将没有意义了,她也没活着的必要了,所以你得冷静点。我是麻醉师的事不是骗你的,我可以帮你。你有胃出血的病史吗,你现在应该……”
“不用了。”安醇艰难地吞咽下从胃袋里再次翻涌上来的东西,用肩膀把夏燃扶起来。
“送她去松树下,然后,我,我跟你们走。”
说话间,他已经把夏燃放到自己背上了。
他弓起背,肩胛骨和脊椎凸出了明显的形状。他的手伸到后面,想要抓住夏燃的腿,可是夏燃已经软绵绵地顺着他的背滑下去了。
“不,唔~”
安醇把腰弯得更低,几乎弯成一个直角,才让夏燃平稳地趴在自己背上。但他已经没多少力气再去搬起她的腿了,只好将就着拖行。
夏燃的脚勾起地上的残枝败叶,划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线的尽头是嗬哧嗬哧喘气的安醇。
他想,要是夏燃背我肯定不会这么费劲,她背着我还能奔跑,一边跑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