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战场另一边,褐衣帝**的中军。
“殿下,穷寇莫追,更别说是堵住他们的生路了,还是下令让蔑生军让开通路,衔尾追杀吧!”蔑生军统领迪玛罕苦着脸,向着高坐在三十二匹白马拉着的华丽车驾上,怀里搂着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的塔夏王女劝谏道。
塔夏王女看了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的反驳道:“迪玛罕叔叔,查理已经在野外会战中击败了血虏,开了亘古未有的先河,作为他的盟友,如果我们不想被轻视的话,自然要付出点本钱了。”
“可是……”迪玛罕还待再劝,却被塔夏王女打断了。
“迪玛罕叔叔,你看,伦吉也说要付本钱呢!”塔夏王女逗弄着怀里的小男孩,一脸慈爱表情的说道。
“这熊孩子哪里说了?!”
迪玛罕在心里腹诽道,只是却不敢再多劝了,这个小孩就是新一代西部总督兼亲王伦吉·穆希拉莫,是塔吉亲王的独子,只有两岁年纪,在塔夏王女独揽西部总督府大权之后,便被从亲生母亲那里夺了来,塔夏王女说是要拥立他继承王位,其实完全是方便她揽权而已。前几日行宫大殿上讨论是否援助查理之事,起初时所有人都在反对,塔夏王女便一声不吭的去后殿将伦吉抱了来,像刚才这般代他发号施令,先是砍了几个坚决反对援助查理的贵人的脑袋,接着便下令迪玛罕和萨谬整顿军马,开拔北上,前去救援查理,在那几个贵人的脑袋震慑下,便没有人敢不从了。
其实他迪玛罕本来是不大惧怕塔夏王女的,毕竟他手里有兵,塔夏王女不见得敢动他,只是不论是当日在大殿上,还是此时在车架旁,他都并不和自己的军队在一起,事实上。自那天大殿仪式之后,迪玛罕便被塔夏王女与自己的军队隔离了,现在只能通过口信遥控军队,若是他敢不顺的话,塔夏王女在他成功“清君侧”之前砍下他的脑袋是没问题的。
战争法师团团长萨谬的遭遇也差不多,现在都成了塔夏王女的人质了。
他迪玛罕和萨谬毕竟都已经老了,心智没有年轻时那般坚韧了,用命和塔夏王女玉石俱焚什么的已经不是他们能做出的事情了,现在的他们考虑的更多的是家人与财产的安危了……
塔夏王女斜了迪玛罕一眼,嘴角边勾勒出了一丝轻蔑的弧度,她是再了解不过他父亲手下这些暮气沉沉的老将的心思的。也许他们还以为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父亲公开扯旗造反,他们还是会誓死追随,但塔夏王女却是嗤之以鼻的,若是真有那一天,战况顺利也许他们还会继续做忠臣孝子,若是战况稍有不利,自己全家的首级八成就会被他们拿去献给帝国中央做赎罪之礼了。
说白了,不管是迪玛罕还是萨谬,都已经做不了什么大事业了,回家养老,含饴弄孙还差不多。
而这也正是她能控制住他们的原因所在。
“可惜了,若不是身为女流,这亲王的宝座如何能轮到这熊孩子来做?”
塔夏王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伦吉亲王的小脑袋瓜。暮气沉沉的重将,贪鄙无能的贵人,还没断奶的幼子,都是她能玩弄于鼓掌之中,要杀便杀,要贬就贬的玩物,可就因为是女子的缘故,她明明能力超群,却只能有实无名,这叫她如何能情愿?
只是国风如此,并非一朝一夕可变,她也无可奈何……
片刻后,蔑生军铁骑便与已经红了眼睛的血族残军前部撞击在了一起,尽管血云铁骑们已经失去了组织与秩序,但蔑生军铁骑的骑阵毕竟也不是密集墙阵,双方的交锋,其实还是骑兵之间一对一的格斗,没有丝毫配合可言。
而在这样考验个人实力的战斗中,尽管从小就被训练培养,但大部分蔑生军铁骑的个人武力还是不能跟血族相比,而且血族们此时为了活命,已经红了眼睛,战斗力反倒是超常发挥了。
于是双方刚一接触,蔑生军便被打的损失惨重,至少有五百人被血云铁骑们砍下了马来。
“这是浪费啊!”迪玛罕统领看的直跺脚,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流血,那可不是普通骑兵,而是昂贵的蔑生军铁骑啊,虽然出身贵族的迪玛罕统领不是很把奴隶的性命当回事,但如果那奴隶的身价太昂贵,太稀有的话,他还是会非常心疼的。
塔夏王女将胳膊搭在王座的鎏金副手上,用手背支着下巴,淡淡的看着蔑生军们一个个被血族砍下马,却丝毫没有下令让他们回来的意思。
开玩笑,他们本来就来晚了,若是再不付出一点代价的话,如何能向查理·安德里斯显出他们的诚意?
“安赫,本阵还稳固么?”看了一会之后,塔夏王女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问侍立在车驾上的的王府管家——她本阵的三千步军就是安赫管家指挥的。
“回殿下,我以主宰的名义起誓,我们的本阵固若金汤,血虏无论如何都撞不进来的!”安赫肃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