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更迭,历来都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暴室,一处用于关押皇子、贵人、亦或是失德皇后的牢狱,时常被宫女阉宦称作天牢的谈之色变冰冷去处,不知道有多少恩宠无两的后宫贵人权倾朝野的大阉宦死在了这里。
这里就成了宫里人眼里最恐怖的地方,怨鬼遍地,阴魂不散,饶是打小胆子大的惊人的蹇硕,年幼时跟着师父后面侍奉老皇帝,每次路过这里都会刻意绕开,凡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小宦官,个个听着关于暴室的各种恐怖传闻长大的。
为了压胜那些怨鬼阴魂,汉朝的历代皇帝时不时的要摆上一场罗天大醮,驱鬼消灾,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暴室门口特意摆放了两尊栩栩如生的獬豸石雕。
作为司法神兽,獬豸天生具有正大光明清平公正的威慑力,庙堂上御史们独树一帜的獬豸冠,便是源自于獬豸的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
往常大门敞开都不会有人进入的暴室,今日邪了门的大门紧闭,还有一队雄壮甲士负责守卫,硬着头皮路过这里的宫女宦官个个是心惊胆战,难不成恶鬼真的跑出来吃人了不成,立刻是有多远跑多远,生怕被恶鬼缠上了。
冰冷幽暗的暴室内,只有一盏青瓷卧羊烛台,点着一根蜡烛,一名相貌俊美可惜被刀疤破坏的少年,跪坐在里面,面前放着一面胎质不俗的青瓷白菊盆。
皇帝刘协每当心情苦闷时,总是会拿着一册搜罗来的墨家古籍,没有珍之若命的拓印一份善本,而是直接拆散竹简上的麻绳,拿着一根根泛黄的小篆竹条,放入青瓷白菊盆里燃烧。
说几句心里话。
“子扬,你放心,就快了朕就快中兴汉室了,袁家的谋主在朕登基的第二天就来找过朕,说是要做一场交易。”
“你猜猜是什么,算了不猜了,以你刘子扬的才智肯定是瞬间想到是什么,没错,沮授找到我是想与我联手,彻底解决刘辩这个麻烦。”
“当然了空口无凭的我当然不会表态了,要不然先生为了中兴汉室所做出的牺牲也就白搭了,这位战略大家说未来会有一场十八路诸侯讨董,暂时先解决朕受制于人的危机,现在看来,沮授已经履行了承诺,就是不知道下一步怎么样了。”
“蜀地刘焉,嗯,现在换成他儿子刘璋了,还有荆州刘表扬州刘繇,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会起兵勤王,清君侧。”
“这三个奸诈成精的宗室子弟在十八镇诸侯讨董这场明摆着名利双收的大局,都未曾参加,单靠他沮授的三寸不烂之舌真的就行?我看未必吧。”
“算了,也不多想了,反正咱们的小命还在刘辩手里,死马就当活马医了。”
蜀地,繁县境内,连绵下了十来天的大雪,今日终于是放晴了,那些家中拥有再多良田蜀锦从来上不了中原台面的蜀地世家子弟,又开始附庸风雅的效仿中原世家子弟,左牵黄右擎苍的结伴出行。
这些鲜衣怒马的世家子弟显然是要出去打猎,他们才不顾什么冬天鸟兽消瘦不宜打猎,安逸多年从未上过战场的他们,极度享受画鹊弓射穿鸟兽鲜血四溅的快感,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一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