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佳筝连忙从侯夫人怀里挣开,跟到炕上,直挺着上半身,说:
“事情总有个前因后果,孙女儿就是得了失心疯,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听得老夫人病了,便就发笑吧?孙女儿是笑了,但却不是因为老夫人病,而是因为觉得老夫人有福气。”
大老爷闻言,像是抓到了把柄,指着罗佳筝说:
“巧言令色,巧言令色,母亲不要听她信口胡说,强行辩解,母亲病了,她竟觉得母亲有福气?这是什么道理?”
侯夫人听了,也皱紧了眉头,脸更沉了几分,说:
“听见你父亲的话了?”
罗佳筝歪着头,瞅着大老爷又是一笑,一片天真烂熳,说:
“儿孙满堂,承欢膝下,老夫人身子虽有微恙,却能享着儿媳妇侍候在傍,难道这不是福气?虽说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女儿还小,眼界并不宽广,私以为人若到了老夫人这份上,也算得上是别无所求了吧!”
这话明显有拍马屁的嫌疑,可问题是侯夫人听了之后,通体舒畅,一把将罗佳筝重又搂回怀里,心甘肉的叫了半天。
大老爷现在是一门心思,想要收拾罗佳筝,哪儿那么容易死心,见如此,便就又说:
“母亲何苦信她的话?她才多大,哪懂得这些,依着儿子说,这些话定是她姨娘教好她说的。”
这话,罗佳筝可就不爱听,反将大老爷一军,说:
“那依着大老爷的意思,女儿的姨娘该如何教女儿?祖母好好的,不过是一时身子不爽利,便就是哀泣落泪?女儿听得姨娘说,人无论美丑,只要笑,谁见了都会喜欢,好运不请自来。”
停顿了下,仔细欣赏了大老爷再次被噎住的神情,罗佳筝才继续又拿软刀子戳大老爷心窝子,说:
“要不讲究的人家取进门媳妇,除去看八字外,还要看面相?不就是怕娶进门一个哭丧脸,霉运最喜欢的,便就是这种脸,没得往里家招不幸。”
大夫人虽算不得标准的丧脸,但她是寡妇,实不是什么祥人。
这一点,侯夫人也想到了,对着大老爷的脸,便就黑了下来,冷笑着说:
“有人可就喜欢呢,当着你兄弟媳妇、晚辈的面,我就不说什么难听的了,老大,你若是盼着我多活两年,就给我消停些。”
赵氏换子的事出来之后,侯夫人事后也曾来回细想,其实当时赵氏也是有些走头无路。
周敏新寡不说,之前大老爷与周敏就已经不清不楚,赵氏能不急?
只怕没当着众人的面,大老爷说话间,或许就带了再生不出儿子来,便就以无子为名,休了赵氏也说不定。
若不然,赵氏铤而走险,没有理由赵家人也跟着胡闹,这样帮着赵氏。
这样一想,侯夫人就更不喜欢大夫人了,狠狠瞪了大老爷一眼,拿起手边上的一个美人捶,满头满脸往大老爷身上砸,骂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