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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应。
罗令妤抬头,撞入郎君幽凉深邃的眼眸中。6三郎6昀,他的相貌和气质是有些不符的。此人气质清贵高洁不沾凡尘,冰霜覆月般;然他的相貌出众到极点,出众到有些轻浮、风流。两种完全相反的形象汇于同一人身上,实在让人看不清。
6三郎盯着她,再吐出一句:“不记得我了?”
大脑空白,罗令妤当即惊骇,神魂震起:“不、不、不曾……见过!”
屋中听到抽气声,一众眼巴巴盯着6昀的表妹们齐齐看向罗令妤。罗令妤面红中透着惨白,僵立着,被背后各种目光扫视。她初来乍到,就让6三郎如此另眼相看,表妹们怒中喷火,简直想吃了这个罗氏女。
这时,一直旁观的6老夫人一声笑,解救了水深火热中的罗令妤:“三郎刚刚回家,哪里见过你这个表妹?许是天下好看的人儿都相似……快来祖母这里,听锦月那丫头说你这一次受了伤,你这孩子真是胡闹……”
……
当夜夜深,领着6家老夫人送给她的新侍女灵玉,回到在6家借住的“雪芜院”,深一脚浅一脚。看过已熟睡的妹妹,吩咐侍女灵犀一些夜里注意事项,到自己卧房,罗令妤香汗淋漓,长乱湿。
美人纵是狼狈也是美人,眼角泛红唇脂已淡,长裙曳地,背影清渺秀澈。只是罗令妤眼睛直地看着窗,形容不太好。老夫人送来的侍女灵玉不敢多看,出门去打了水,拿了面盆子进屋,好给罗娘子洗面。
但灵玉再回来时,竟见罗令妤坐在床榻上,摊开自己带来的包袱。包袱中瓶子、膏子、方盒,林林总总叫不上名,还有几身换洗的衣物。女郎望着自己的包袱,绞着帕子,滴答滴答地无声落泪。灵玉忙丢下面盆子上前探望:“女郎,6家可是有招待不周,有谁欺负了您?明儿婢子领您求老夫人去!”
罗令妤抬起笼雾长睫,颊畔湿贴着,面容被水浇洗一遍。泪光点点,娇花照水。纤瘦婀娜的女郎哭得喘不上气,哭得灵玉一介女的都为之心动……罗令妤才哽咽着说:“三表哥是否讨厌我……”
灵玉这才舒了口气:“三郎么?娘子多心了,我们三郎他不是有意的,他就是……”灵玉表情复杂,想半天作出一个总结,“就是和别人不太一样,比较高傲。无意得罪了娘子,娘子也勿多想。”
“胡说。我见表姐表妹们都看三表哥,三表哥那样子……好像跟表姐表妹们都很熟,”罗令妤怅然落泪,“他独独不喜我。”
灵玉似笑非笑道:“那不是。表小姐们都想和我们三郎熟,但我们三郎……平时不太沾家的。大约平日少见,所以亲切吧。”
“哦?”罗令妤恰到其实地反问,“其他表哥不这样么?”
她帕子上浇的辣水已经不敢碰了,怕哭多了明早眼肿,无法见人。自己贫穷,连着妹妹也只有一个侍女灵犀。6老夫人送来了灵玉这个侍女,不知此女品性,罗令妤不会轻易交心。但最少,6家几位郎君们的情况,却可以从这个侍女口中打听打听。
灵玉说道——
“6家这一辈少女多男。尤其我们老君侯这脉,正统的郎君,只有6二郎和6三郎。老夫人嫌寂寞,最喜欢接漂亮的娘子们来我们家住。但是大夫人不喜,怕二郎移了性,整日看着二郎读书,不许二郎和表小姐们玩。到了要说亲的时候,大夫人才开始急……”
“三郎却是有些可怜。镇北将军(6昀父亲)去了后,二夫人也跟着殉了情。老夫人把三郎接回建业,偌大的二院,平时就三郎一人住着。许是同情三郎身世,家里并不如何管三郎。只知道三郎到处混玩,和建业的郎君们关系都不错。左相(6显父亲)想在朝中给三郎谋个一官半职,三郎也拒了。平时女郎们都喜追着他,但我们三郎品行高洁,却是谁都不理的。”
灵玉低头,深深望向这位新来的表小姐:“三郎今晚独独理您,您该高兴才是。”
罗令妤秋水含情目,桃腮落雪莹。她轻轻一望,灵玉一股脑把知道的都说了个遍。勉强压下想起那人时的心肝乱跳,罗令妤在心中计量开了——
三表哥,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