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容明白自己这样说实在是有一些失礼，可是能够让顾凌津着魔成这样的人，程华容实在是好奇。

从前的顾凌津，程华容是见过的。顾章还在世的时候，也算是经常带着顾凌津出门的，那个时候的顾凌津还是一个孩子，虽然有的时候行之有礼，可是也能够看得出来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少年，后来随顾章出征之后，顾凌津虽然有所成长，但依旧是一个天骄。

可，自从顾章去世之后，顾凌津的状态就不是原来的那样的，而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后来，代替顾章出战焰阳的时候，兵法也是运用的很好。原本，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可惜自从墨筱去世之后，这顾凌津就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顾凌津这样念叨一个女人。

“墨儿于我来说，是与父母一般的存在。”

顾凌津可是没有忘记，自己之前接墨筱进府的时候用的理由。

“墨儿从前就是我家的婢女，后来一日我们出门的时候，她为了救我摔下悬崖。我以为，我此生都不能报答恩情了，后来意外的遇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墨儿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从来都不争、不抢，我需要什么却总是能够第一时间送到我的手上。那个时候，我真的是感激上苍，让我的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当我向墨儿求亲的时候，曾经承诺过，此生绝对不负她。”

“即使我不在乎，但是我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存在的。所以，我去求了先帝，用我的所有功劳，只为给她一个地位，哪怕这个位置还低了一些。但是我知道，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那些人都不会再看低她。后来，遇到了一些事情，墨儿也总是能够帮忙化险为夷，她不仅仅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军师，也是我的知己。这天下，只有她明白我的想法。只要是关于我的，她总是能够提前洞悉。”

“那些事情，程老你是知道的。你也曾经为我考虑过。那个时候，墨儿经常跟我说，她说我总是静观其变，却总有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可是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知道我的身边有她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我真的遇险了，可是我派给她的人，却最终都在我的身边，我们的孩子就这么的失去了。在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要将所有有嫌疑的人都砍了。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没有证据。我只能清理我自己的家。”

程华容静静的听着顾凌津的叙述，没有人听顾凌津说这些，没有人让顾凌津发泄。

要是继续压抑下去，顾凌津就算是远离了庙堂，也会遇到危险的。程华容非常的担心顾凌津，现在听着他叙说过往，说不定可以让顾凌津放下一切。

“外界因为皇上的施压，因为我确实开始反扑了，他们担心了。墨儿更加的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她选择用自己来为我铺路，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早就已经算准了一切了。在我出门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跟我说再见，等到我再见她的时候，却天人两隔了。从生到死，从来她都是为了我，哪怕到了最后，她恨不得杀死那些伤害我们孩子的凶手，也要为我铺路。”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欠了墨儿太多了，可是已经太晚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回报她什么了。她最想要去过的生活，等到这次出征回来之后，我就去陪她过。她喜欢什么，我都清清楚楚，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完成过，但是我马上就有时间了，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时间，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所以，程老，不要再说要我另娶的事情了，因为我的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的人了，何必拉一个人来受苦呢？”

程华容的心里虽然是想着让顾凌津发泄出来说不定就好了，可是也想过通过顾凌津的只言片语找到一个跟墨筱类似的人也好，可是听顾凌津说完之后，就发现这事情并没有那么的简单的。想要找到跟墨筱相似的人不少，可惜那些都无法代替墨筱在顾凌津心中的位置。

“你也是要为了你家里着想，你的父母养育你这么多年，难道说要看你孤独终老吗？”

程华容说这个话，其实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是顾章在世，可能也不会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孩子孤独终老的吧。

“怎么会呢？之后我就要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跟墨儿一起生活。怎么会孤单呢？”

顾凌津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凌津，”

“程老，如果您这次古来是要说这些事情的话，那么可能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顾凌津从来都没有将一些事情放在心里，可是到了这个时候，竟然忍不住的全部说出来了，也是自己隐忍了太久了。而，也更加的确定了一件事，自己是时候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这个，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

离开这里去过属于自己的，新的生活。

“我来这里怎么可能是跟你说这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