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和姐姐小弟,谁都没有做错什么。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只能是宇文氏自己,他们活该挫骨扬灰,活该体验一次,我幼年那基本可以算是国破家亡的凌辱。
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眼前的微亮火烛也看起来失了温度。
为何你要入梦。
无忧低眸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这事是他不想记起的,幼年的自己,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宇文氏的…人吗。
“小无忧?你醒了…”阿九正在洗着锦缎,听到身后的声响,这才回过了头。
无忧定定的看着阿九,没有说话。
一阵毛骨悚然。
阿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少年,总之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这样满目的死气,还有…因着压抑许久,早就凝成业火般的恨意。
“无忧…”阿九早就不大习惯这样像是初见时的无忧,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九。”无忧依旧是盯着他的眼睛,口气第一次这般干脆利落,“你告诉我。你姓什么。”
“我不信你不知道的。”阿九虽是觉得不大对劲,可这么一问,他看着倒也有点像是在开玩笑,“宇文啊,虽然你一般不大叫我的名字,自然也就不大能经常提起我的姓氏了。”
“宇文氏…嗯…好听…得很。”无忧微微点点头,断断续续的念着,他自在的卷了卷自己的头发,“你要好好想过,我…和你的姓氏,哪个重要。”
阿九放下了手里的锦缎,拖着声想了想,“我觉得大概来说,都一样的吧。只是或许你会更重要一些,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和这些东西,总有区别。”
“……”无忧歪了歪头,依旧是冷淡的看着他,“嗯。”
问完了这么一句,阿九也没多想,摸摸无忧的头还是烫,便哄着让他再睡一会。
无忧闭上眼睛,却依旧是躲不开的血腥。
长夜共不眠。
“诶…仔细一些。”何文泽掩着唇咳了两声,替时笙撩起差一点覆在烛火上的衣袖,“平日也不见你那么勤奋,看你急的,快别忙了。坐下我和你说,时大人和夫人,都没事。好歹是我干爹干娘,就是我不便相认罢了。不过陈皓那个性子,怕是得辛苦二位在府上待一段时间了。”
“呸,对你好的你不要。”时笙放下心的与他逗了句,“你眼睛刚刚好些,别盯着总看,我给你挑了挑火,也能亮些。”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刚好,看不大清,不然早就看完了。”何文泽低下头,接着看自己手里的那个小瓶子,“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大概就是托个恨意吧?看着是巫蛊,我不大懂这个,我娘没有说过。不过为什么放在关口的话…应该也不是她的本意。我倒怀疑是何涉,要她看着自己出征…”
何文泽的话说到这儿便猛地止住,就连他自己,也是满眼的怀疑。
何涉为什么让她看着自己出征?
“公子…你想到了什么吧。”时笙看了看何文泽脸上的惊讶,他知道,何文泽不论什么时候,都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