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何瑾出了宫门,只坐在车里,用手撑着下颌看承安的街。
“阿叔,真羡慕您能经常出来。”何文泽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国家居然…是我的。啊…我从前可是个连吃饭都要下跪才能求来的。”
“我不大的时候,有段时间是在乡里生活的,不过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我总要比你幸运的多。”何瑾没有看他,就那么随口的回了句,“我倒不希望是你的,我一直都觉得你管不好,像我兄长一样。”
“但我爹不一样管的很好。只不过…他虽然很棒,但我们不在的时候,还是您的帮助,才能像现在这般好。”何文泽看向何瑾,笑着说道。
何瑾哼了声,没理会他。
车子停在一处院落前,何文泽站在门口,望着院内清瘦的中年人。他似乎没有发现院前的车,依旧自顾自的给院中的花草浇着水。
“张大人…”何文泽轻轻的叫了一声,四目正好相对。
还没等张仪回应,他便三两步的扑了上去。只是刚刚抱住他,何文泽便感觉到了张仪猛地一个哆嗦。
他赶忙松开了手,疑惑的问道,“您怎么了?”
张仪的目光落在何瑾身上,他把何文泽拉在身后,质问似的说道,“你今天来了,又想干什么?我先告诉你,你怎么样都别想从我这里听到半点的好话。”
“你误会了。陛下想找你,却不知道你在哪儿,我只是带他来找你的。”何瑾摆了摆手,站在府邸门口,“陛下政务繁多,你还是快一些,问问他到底想和你说什么,然后别耽误了他的事。”
何文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张仪手上的伤痕。
“您…手上?”他扯了扯张仪的袖角问道。
“四殿下做事不大让人信服,自然想从我这拿到些什么了。”张仪怜惜的看着何文泽,“稚才的人有些也是在奴才这里的,他想要而已。陛下不必担心,奴才无碍。”
“你这样的人,要了兵权有何用处?倒不如与我,还能为了社稷出力。”何瑾调笑道。
哪知道张仪却是一阵怒火,“你这个没心肝的,枉了主子那样对你好,到头来你倒好,要抢了他的江山?”
何瑾不置可否的歪歪头,没争辩什么。
何文泽只是问了一些,关于自己母亲的事,其余的大约只是多关怀了下张仪,“张大人,我娘…和我爹…”
他这才得知了当年的事情。卫国强迫着何涉给祝氏下了毒,何涉也懂些医术,硬是忙了许多个深夜做了份解药,试图能吊住妻子的命。只是祝氏依着毒药是强灌的自己才以为,他是在害了自己。那解药她一点没动,写了咒就丢在了井里。
往后的几句话,何文泽根本没听进去。
他只记得,血债血偿。
江山一望,愿来路不再迢迢。
娘…爹爹他爱您…
“小无忧…”阿九的手指抚上无忧紧蹙的眉目,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