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平身吧。”俺刘能是一个不为世俗礼节所拘束的人,自然不以为意。虽然我不喜欢看他们那张臭得不要不要的脸,但一大群男人在我面前撅起屁股……虽然有方向上的错误但还是让人觉得不是特别和谐。我清了清嗓子说:“昨天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已经敲定了荆襄九郡未来发展的宏伟蓝图。今天,则是要丰富这个蓝图的种种细节了。还望大家群策群力,踊跃发言。”
说完这句话,我就开始等待群臣发言。是有人站出来说话,不过却一点都不踊跃,多半是请陛下圣裁这种无关痛痒的说法。这也难怪,荆州的两个正主一个不知道为啥没来,另一个昨晚已经连夜去了荆南,而群臣现在还不清楚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为了荆州的美好发展决定留下来……那么,发言又去给谁听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马超突然开口问:“陛下,末将敢问御驾打算何时回銮?”
“这个……”我愣了一下,没有立刻作答。按照既定的计划,本来应该是刘琦率领荆州军民恳请我留在荆州多留着时间来指导工作,也好让他们多沐一些天恩,我假意推辞再三然后勉强接受。但正主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情形很是尴尬。
这时胖乎乎的刘璋为我解了围,他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说:“陛下好不容易来了,干嘛那么着急走?索性多住几天,让我们这些亲戚好好聚聚。要不然,去益州盘桓一段时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大咧咧的刘璋不假思索的抛出了这么一个朴素但又无法辩驳的理由。众所周知,俺刘能是一个很注重亲情的人……不近女色嘛,肯定对亲情的需求会大些。尽管这个时代我并没有什么亲戚,就算有的话,也不知道是多少代之前的老祖宗了,但俺刘能维护汉室团结,对亲戚推心置腹的声名是一直流传在外的。我故作为难的皱起了眉毛说:“朕何尝不想与亲戚们终日团聚……可实在是政务繁忙,须臾也脱不得身呀。”
“这有何难?”刘璋不以为意的说:“把那些政务都搬到荆州来处理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刘璋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四周的诸侯却全都变了脸色。倘若我真的答应了刘璋的这个请求,那就意味着又一次迁都。而且,这次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就变成了刘琦。虽然荆州大公子本事一般性情也有些软弱,但毕竟是宗亲,要是和俺刘能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话,相信是所有的外姓诸侯包括刘备在内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刘太守。”贾诩施施然的走出来说:“这是荆州,不是益州。陛下是留是走,恐怕还是得听主人的吧?”
“荆州怎么了?益州又怎么了?”刘璋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嚷嚷:“还不是都是大汉的领土,都在陛下的英明领导之下,都是我刘家人的基业?”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换成智商稍微高一点的人物一定会稍加措辞尽量婉转的表达,而且颇有几分家天下的狭隘想法,就好像外姓诸侯都是我们刘家的奴仆家佣一样。在刘备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好不尴尬的时候,贾诩虽然觉得与刘璋争辩有失自己的名士身份,但出于职责所在还不是不得不开口说:“刘太守此言不错,但毕竟各州都有自己的主人,不然陛下还设这么多州牧做什么?岂不是徒劳无益?”
贾诩话音方落,刘璋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表示不愿与家奴争辩失了身份。这时外面跌跌撞撞的进来一个头上缠满雪白绷带但还是隐隐透出些许血渍的家伙,他手里拿着一根式样极为古朴的拐杖,口中高声喊着,“陛下,微臣刘琦来晚了,罪过罪过。臣恳请御驾在荆州多留几天,您可一定不要推辞呀。”
贾诩脸色微变,刘璋大喜过望,我则看着他头上那厚厚的绷带好奇地问:“爱卿,你这是怎么了?最新的造型吗?”
“不是。”刘琦显得极为虚弱,用只有周围几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的回答:“微臣昨晚因悲伤父亲之死,荆州之复,以至于精神恍惚,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头晕目眩,短时间内,恐怕是没办法正常办公了。”
“主公,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一名荆州本地的文臣突然发现了刚刚进来的拄着拐棍的木乃伊居然是自家的大公子,连忙飞奔过来扶住他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口中呜咽着说:“荆州正是百废待兴,您却又偏偏受伤了,这可如何是好呀?”
“是呀,这怎么办?我虽然有心替贤侄分忧,奈何能力不足呀。”刘璋愁眉苦脸的低头思考着,突然抬起头一声大喊:“有了,陛下现在不就在这里嘛,就由他老人家暂摄荆襄政事不就是了。”
这个刘璋还真是贴心呀,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在不经意间说出最为关键的一句话。我心中狂喜,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朕贸然插手州务……恐怕不大合适吧?”
“是呀,陛下经纬天下,要管的都是国事……”贾诩忧心忡忡的说:“岂可以一州郡的琐碎事务劳陛下忧心?诩以为此举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