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之上,夕阳将楚风的身影拉得悠长,他独步于队伍之末,前方,南宫婵与另一名男子并肩而行,欢声笑语似乎刻意绕过了他,唯有朱桓,同样形单影只,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嘿,朱桓兄,你这般冷若冰霜,莫非连句闲谈都不愿施舍于我这苦命的旅人吗?”楚风轻笑,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左手轻轻抚过左眼旁,那里,南宫婵不经意间留下的“印记”尚未完全消散,如同他们间微妙关系的缩影。
“哼,我?”朱桓闻言,终是转身,目光在楚风身上掠过一抹复杂情绪,那是对自由不羁生活的向往,也是对自己现状的无奈。“你楚风,何时缺过热闹?我这游方术士,浪迹天涯,看似逍遥,实则心中孤寂更甚。你倒好,一句‘游方术士、天涯浪子’,轻易便将我架上了高台,自己却乐得逍遥。”
言罢,朱桓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楚风无拘无束生活的艳羡,也藏着几分自己难以言说的嫉妒与不甘。两人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流转,将这份微妙的情感,悄然编织进这归途的风景之中.
他瞥见了!
他确实瞥见了!
在那紧急的刹那,楚风情急之下,不慎捉住了薛凌雪悉心饲养了整整二十年的大白兔。
而南宫婵则以一种难以言明的姿态凌驾于楚风之上,这一幕看得朱桓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回归喧嚣的城池,楚风心中盘算着寻访一间手艺精湛的裁缝铺子,意欲将猫妖那柔软而光泽的皮毛,精心编织成一件雅致的女士披肩,作为某份特别的礼物。然而,这份细腻的心思,在南宫婵那里却遭遇了温柔的拦阻。
“何须外求繁琐?我自小便在母亲的针线筐旁嬉戏,女红之道,略通一二。这等小事,交由我来打理便是。”南宫婵轻启朱唇,言语间带着几分倔强与未消的娇嗔,她微微侧首,眼帘低垂,似乎仍在为先前的不快添上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
这一幕,宛如古画中走出的温婉女子,以她独有的方式,细腻地修补着两人间微妙的氛围。楚风见状,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暖意,他深知,这份亲手缝制的情谊,远非市面之物所能比拟。于是,他欣然应允,将这份期待与信任,悄然交付于南宫婵那双巧手之中。
呵呵,女人就是矫情。
薛凌雪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身旁的师妹身上,身子不自觉地轻轻向南宫婵一侧倾斜,以仅两人可闻的音量,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语调低语:“此刻非儿戏之时,切莫因一时意气而误了大事。你…当真精通女红之道?”
南宫婵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难掩眼底闪过的一抹黯然,仿佛记忆的潮水悄然翻涌,将往昔的温馨与苦涩一并带至眼前。“确是实情,幼时承蒙娘亲悉心教导,针黹之事,略通一二。”言罢,她的神色瞬间柔和而又复杂,那份藏于心底的哀愁,如同晨雾中的露珠,晶莹而又易碎。
薛凌雪,心中明镜般知晓南宫婵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见她此刻眉宇间缠绕着淡淡的哀愁,仿佛是夜空中最温柔的月光下,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影。她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那叹息声细微而悠长,仿佛能穿越时空的壁垒,抚慰着每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随后,薛凌雪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南宫婵柔弱的肩头,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过初绽的花瓣,不带丝毫惊扰。她以一种近乎呢喃的温柔,轻轻拍了拍那单薄的肩膀,仿佛是在无声地传达着:“有我在,你不必独自承受这份沉重。”
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温情,两人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拉长,交织成一幅温馨而又略带忧伤的画面。薛凌雪的眼神中满是对师妹的疼惜与理解,她深知,有时候,无言的陪伴与安慰,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更加有力。
回到那座雅致幽静的行馆,南宫婵的眼眸中闪烁着细腻的光芒,她温声细语地向楚风询问起心中所想的披肩样式,每一个细节都不愿错过。她的声音,如同春日里潺潺的溪流,温柔而清澈,让楚风不禁沉醉于那份专注与温情之中。
待得楚风细细描绘完毕,南宫婵的眸中已勾勒出一幅幅精美的画卷,她轻启朱唇,道了一声“我明白了”,随后便转身步入自己静谧的绣房,轻轻合上了门扉,仿佛将外界的喧嚣都隔绝在了门外。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她专注而认真的脸庞。南宫婵取出上好的绸缎与丝线,指尖在布料间跳跃,如同精灵在夜空中舞蹈,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她对美的极致追求与对楚风的深情厚意。她将自己完全沉浸在织造的世界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留下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以及她心中那份为爱人奉献的甜蜜与幸福。
如此,南宫婵在昏黄的灯光下,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只为尽快完成那份承载着深情厚谊的披肩,让它的每一缕丝线都能讲述着属于他们的故事,温暖而动人。
薛凌雪,虽不谙女红之巧,身为女子,那份细腻与温婉却自然流淌于举手投足间。她深知,于这纷扰世事中,即便是细微之处,亦能彰显女子独有的柔情与智慧。因此,当南宫婵轻启朱唇,邀她共赴这屋内的静谧时光,以手作之艺温暖人心时,她欣然应允,即便技艺生疏,那份愿意相助的心意却真挚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