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过我的腰,将我扶稳。一阵风过,梧桐叶纷纷而下,他扫下我肩上的落叶,轻言道,;“仙子是一族之君,应小心谨慎为妙。”
他看我时,眸中似有散落的繁星,我只觉心中一动,似有什么流淌而过。
“多谢沽华上仙。”
“不谢。”他语气淡淡的。
“呦,这不是沽华上仙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苜玉从书房走出,神色略有紧张。
“苜玉星君既已知道,何必故意问。”沽华的面上无一丝波澜,只是打开手,前些时日苜玉赠桃夭的红线正安然躺在他的掌心,“想必苜玉星君近日清闲得很,竟有空打趣桃夭了。”
苜玉见势,忙夺取红线,笑道,“哎呀,你看我,年纪一大,记性都不好使了,这红线定是本君派错了。”
“星君在天宫资历最深,且掌握天地璇玑,沽华自然敬重。可星君也该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若是类似的事在发生,沽华也难保冒犯星君了。”他语气虽平缓,眼神却咄咄逼人,一字一句不容反驳,苜玉只好哑口无言。
沽华也不再说话,转身拂袖而去。我望着他的背影,灰色的衣带顺风翻飞,像极了肸盉山上的蝴蝶。
天色渐晚,卯日星君悄悄拉下暮色,遥远的天河映着红色的霞光。我离开朝殿,独行于天宫中。我不知走了多久,竟误入蟠桃林。
蟠桃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如今,三千年已满,正是桃花烂漫的时节。林中花谢花飞,落英如雨,如此盛景,若是配上笙娘的桃花酿,就醉倒于此,了无牵挂,想必也是极好。我朝林深处望去,石桌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我走近,桌上摆着一坛未拆封的酒,一卷竹简,一局残棋。我环顾四周,空无一人,便拎起那坛酒,痛饮一口。酒香醇烈,饮入时似有繁花开在口中,“好酒!”我擦去嘴边的酒渍,低头下望,那白子虽近乎落败,但仍可挽回,若是强走险棋或许能有一线生机。我拈起一粒剔透的白子,放入棋盘。
“荷溪仙子好不仁道,喝了本仙的酒,走来破坏本仙的棋。”忽有清澈的男声传来,我一惊,循声望竟是那日我在天河遇到的男仙。
“哦,原是尚琛上仙。”我慌张地放下酒坛,挠头道,“是小仙唐突了。”
“酒可好喝?”
“酒气香醇,入口清甜,是难得一见的好酒。”我道。
尚琛走到桌旁,饮了一口酒,“这醉桃仙须深深埋亿年蟠桃树根下万年才能算得上好酒。这坛终究是我心急了些,才五千年就启封。”
“怎会?上仙酿的酒比肸盉山最好的厨娘酿的还好。”
尚琛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道,“仙子谬赞。只是……仙子说肸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