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一晚,我和思澜窝在一张床上,听她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土家族姑娘爱上了大自己9岁的康巴汉子。
他躲,觉得能歌善舞花骨朵一样的姑娘,怎么能跟着他一个军人东奔西跑。
她追,硬塞给他一只银镯,另一只在自己腕间,是一对。
他终于软化,托人带了约定的口信。
她赶到阿坝州,却再也没见到人。
她在阿坝等了五年,音讯全无,最后嫁给了去当地考察的学者,跟随丈夫回到了江浙。
我问:“后来找到了么?”
思澜摇头:“没有,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
她一直坚持往阿坝州写信,后来还联系到了他的家人,然而谁都没有他的音讯。那个年代,上了前线……
思澜摸了摸腕间的银镯:“外婆一直觉得,他就在这里。有这么个念想,其实也挺好的。”
迎婚那天,我将思澜送上了马背。她在寻找另一只镯子的路上遇到了桑吉,一个多重的行李都愿意帮她背,多远的路都愿意陪她走的康巴小伙。
我想,这未尝不是她外婆曾经缘分的延续。
上个月,我不抱什么希望地向思澜的信箱里发了电子婚柬,月底学校那边签收了一个包裹,打开是一尊小铜菩萨像,一座佛塔和一对精致的银嘎乌。
思澜说:“这是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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