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公子。”
庞爰瞪眼对站在边上发愣的庞昱道:“逆子,还不过来拜见主公!”
“主公!”
虽说是满心不愿意,可是面对父亲吃人一般的眼神,庞昱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忤逆啊!
赵军迤逦前行,过午之后行军速度更慢了,可是才走了预定的一小半路途。这时候又冷又饿,如果在林中埋锅造饭,自然会错过出山谷的时间。一来二去,恐怕要耽搁一天了。想到这里,庞爰也急了,不停的催促士卒快行,出了马陵之后立刻埋锅造饭。
正在赵军不停的敦促行军速度的时候,突然山头上咚咚咚的鼓声响了起来,放走了赵军先锋之后,苟变终于等到了臃肿的赵军主力,数万人拥挤在山谷之中,这对于卫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盛宴,功名利禄垂手可得。
庞爰也是心头猛然一惊,心都快到嗓子眼了,抬头望去,山坡上到处都是卫人的军旗,而赵军却在密集的鼓声之下,越来越乱。
霎那间,山头上落下的滚木擂石,如同奔腾的河水一般,带着咆哮砸落在赵军之中,冲入人群的滚木擂石,挨着就死,碰着就亡,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赵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挡之心,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在谷底里抱头鼠窜起来,甚至士卒为了一个能够藏身的**,昔日袍泽今日动手起来。
看到这一幕,庞爰失望之极,也绝望之极。
拉过儿子庞昱道:“你点起三千人马突围,护着公子立即去找你大哥。一旦汇合立刻过境。”
“父亲,你呢?”
庞昱急了,父亲庞爰口中说的三千人马是那支军队他心知肚明,这是父亲身边最依仗的王牌,士卒都是百金之卒,这也是边军最后的底牌,轻易不会动用。如今他带走了,让庞爰怎么办?
庞爰恨铁不成钢道:“还不快去!”
说话间,拔剑指着儿子道:“此战某罪责难逃,生死难以预料,全凭天意。公子精贵之身,怎么呢能和我等一起被卫人羞辱?”
公子重听到这里,感动不已。庞爰在这个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的安全,这份忠勇,让他动容。
可庞爰却偷偷在儿子耳畔道:“你要是死了,你母亲没有人赡养,你兄妹被欺凌,无法保全,于心何忍?”
“父亲,儿子愧对父亲教导。”庞昱哭的稀里哗啦,庞氏都已经要在战场生离死别了,他想到更多的是赵军恐怕要完蛋了。尤其是庞爰,从军几十载,经验眼光都不缺,就算是在谋略上输给了边子白。可要看出是否有生路,却难不倒他。
公子重在生死之际,拉着庞爰的手深情道:“将军随后就来,就当某为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接应大军逃出生天。”
“借公子吉言,老朽尽力为之!”
说话间,庞昱等人弃车上马,裹挟着公子重冲了出去……
至于能否最后顺利脱逃,庞爰也不去多想了,他有点后悔,为什么一个时辰之前不让士卒埋锅造饭。要是吃饱了,也有足够的力气决战。
虽有遗憾,但绝无气馁,庞爰手握长剑,振臂高呼道:“丈夫者,随本将军杀敌!”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