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在他身边,是林子朝此刻唯一能做的。
差不多快一炷香后,越则煜终于安静下来,林子朝帮他盖好被子站起身。
突然觉的头晕脑胀,伸手一摸,额头一片鲜红,再然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他恢复意识时,隐约嗅到一丝花香,耳边有人在轻声哼唱。
起身下床,只见何家婶子正坐在越则煜床前,拉着他的手,唱着乡间小调,床头还摆着一盆淡黄色的伽蓝花。
歌声虽轻,却意外让人觉得亲切,林子朝瞥到了眼越则煜,似乎这是他这段日子来睡的最沉的一次。
听到有人靠近,何家婶子摸索着床沿,站起来,想要找到林子朝的位置,见状林子朝连忙上前扶住她。
“林姑娘,你可好些了?我看不见,只知道你昏了过去,却不知道伤的厉不厉害,我知道你们不想让别人瞧见,也就没叫其他人帮忙,快告诉我你伤哪了?严重吗?”何家婶子拉着林子朝的手,十分关切。
林子朝碰了碰已经结痂的伤口,不想让人担心,安慰道,“无妨,估计是这几日太累了些,休息一下就好。婶子,这盆花是您放这的?”
“伽蓝花能助眠,我瞧着你这表哥这几日都睡不好,想着放盆花也许好一些。”
看着那几朵淡黄的花瓣,忽然有什么在林子朝脑海里一闪而过,想抓住,却终究差了点线索。
林子朝低下眼睛,看着熟睡的越则煜,开口问道:“您刚刚唱的是什么曲子,怪好听的。”
“是我们家乡的小调,我也就会这一首,以前孩子还在时,我经常唱给他听,后来没人听了,也就不唱了。”想起自己早逝的孩子,何家婶子脸上浮起淡淡的微笑。
思索一番后林子朝问道:“婶子,我明天想去挖些草药,能不能麻烦您照看一阵我表哥?”
“你一个姑娘家进山,太危险,还是去药铺买现成的吧,要是不够银子,老婆子我给你一些。”
按下何家婶子拿出钱袋的手,林子朝顿了顿,最终还是开口道:“您……为何对我们这么好?”
何家婶子长叹口气,“姑娘你瞧出来了,老婆子我也就不瞒了。我知道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谁,这些日子官兵来来回回搜了好几次,我虽瞎但也猜到一点。不过你放心,我谁都没说,当年若不是煜王好心帮我,我早都被村里那些黑了心的恶霸赶走,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你们踏实住下便是。”
一贯的谨慎让林子朝默默挑眉,“我并不曾听过煜王到过齐鹿山附近?怎么会碰巧帮您?”
“我家男人走的早,就剩下我一个老婆子守着几亩薄田,我种不了地便找人做了保想把地卖掉,不想那些黑心的人不仅骗了我的地,还把我抓进燕都府的大牢里,要不是那一天煜王到大牢里查案,我只怕根本活不下来。”
燕都大牢,查案?对一对时间,似乎是在越则昭被关在燕都府衙的那段日子,如此到也说得通。
但眼下这个节骨眼,林子朝不能犯一点错,何家婶子的身份她还需要在自己查查,说起来有一个人自己忘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