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的这几天,林子朝爷没有闲着,除了想法子给越则煜解毒之外,还要暗中探听城中动向,盛延和诸葛先生被捕的消息至今没有流出,却听闻逸阳公主重回燕都闹了好大一场。
公主和炳王煜王向来走的近,如今燕皇卧床不起,宫中大权落到越则昭和安贵妃手中,而越逸阳从来不是一个安份的主儿,一旦知道盛家有难,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林子朝也无法预料。
眼下若出了事,没人再能帮她,曾经大燕最为娇宠的贵女,闯了再大的祸都有父亲和兄长解围,现在只能低头隐忍,躲在他人屋檐之下。
想到这里林子朝有些惋惜当初那个小巷中痴迷于行侠仗义的少女。
“林姑娘,水开了。”
林子朝猛然回神,匆忙揭开锅盖,却不小心被滚烫的热气烫到了手,红肿一片。
“还是老婆子我来吧。”老妇人笑了笑,摸索的站在灶台边,熟练的将青菜切碎倒入锅中煮沸。
“何家婶子,实在是给您添麻烦了。”林子朝有些歉意,这几日相处林子朝才知老妇人姓何,为人和善,经常帮忙照顾他们。
“我虽眼睛不好,但也多半能猜到,姑娘心里是惦记着你那个表哥吧。”
这几日越则煜不知为何,不仅伤口有溃烂之状,而且时常陷入梦魇,情绪不稳,即便是清醒之时,也不愿开口说一句话,整个人颓丧至极。
那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他至今不肯透露一句。
何家婶子安慰道:“你也别着急,这伤要慢慢养,我瞧你这几日没吃好也没睡好,万一你在垮了,那可怎么得了,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直接和我说,我虽眼瞎,但帮你们做个饭熬个药还是行的。”
林子朝见何家婶子满脸真诚,正准备道谢,却听得屋内突然传出清脆的碎裂声。
不好——
飞奔进屋,只见越则煜紧闭双眼,满头大汗,脖子上青筋暴起,全身僵硬的像是再受什么酷刑一般。
“逃——快逃——”
三个字,越则煜不断重复,无论林子朝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就好像他永远不会在清醒过来一般。
为防越则煜误伤自己,林子朝一手按住他,另一只手拼命去够桌角上的银针,前几次情况,他都只能施针缓解病情,希望这次也能奏效。
但没想到,越则煜这一次不同以往,梦中场景或许太过骇人,越则煜突然挣脱林子朝的手,握紧双拳,手心伤口再一次崩裂,鲜血顺着床沿滴落在地,越则煜咬紧牙关,嗓子发出阵阵强压的呜咽。
突然的泄力让林子朝重心不稳,一头撞在桌角,可不顾额头的剧痛,林子朝一把抓起越则煜的手,拼命掰开握紧的拳头,血在这么流下去,这只手便算废了。
林子朝转头看着痛苦的越则煜,自己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挣扎,颓废,绝望,这段日子来自己时常会看到越则煜一个人静静的躺着,虽然睁着眼睛,但却有万重暗影遮住光亮……
“喂,越则煜,你说就算打断我的腿也不会放我离开,可现在的你快困不住我了……所以,醒过来,别让我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