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笔着实惊艳,令郁槐都有些侧目。素鸢面上无悲无喜,云须兽血朱砂虽为红色,但有浩然水意漫出,静静流淌于纸上。
符纹如水又似血,点点梅花于上开。生机,这是生机啊。
“浸生灵符。”郁槐说。
所有学过符纹的修士都听过这张符。这是合欢宗先祖晚年游历时所创,据说她在热海看见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搏斗。云须兽的血溅在热海漩涡搅动的白浪中,一株水梅花得到助力,刹那间开出漫天红梅。
合欢宗先祖感其生机,创立浸生灵符。绘制这张符时,制符师的心境至关重要。
这个传说在其他地方不太受欢迎。从未有合欢宗先祖时制符师的说法。符纹如此复杂,浸生灵符更是不遑多让,怎么可能心中有感就创造出?
当然,这种话不能在合欢宗修士面前说。除非做好得罪人的准备。雾雨宗内部甚至流传过此符是合欢宗先祖相好赠送的说法。
但不管怎样,浸生灵符确实是合欢宗的不传之秘。近些年被薪火学派破解出一部分,还曾让两派闹得僵持一阵。
“这是张六阶符隶。”贺绮说。“而且非常稀少。”
乐任忧似乎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劲。他猛地抬头,狠狠瞪向其他选手。接着跺了跺脚,下笔的速度快了几分。
“愤怒。”郁槐说:“这次制符怎么都走情绪的路子?被魔族渗透了?”
贺绮不爱听这种说法。她擦了擦手臂,似乎觉出几丝寒意。
跟踪者仍在周围,神念如水,静静注视着她。
可能是被里面的情绪感染了。贺绮心想,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第二张符隶接连完成,乐任忧的七情六欲符也绘制了大半。在强烈情感的加成下,他的速度勉强赶上了初赛时。
覃修竹的第三张符隶是泼墨山水符。这是种可以当一次性法器使的幻符,能将人吸入幻境中,很有效。
他绘制的符隶基本都常见款,没有什么不传之秘。但品阶很高,灵光饱满。这种符师往往是散修出身,天赋很高,但没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
素鸢也画完了浸生灵符,第三张比较普通,是六阶的“浪涛碧水符”。她灵力像是要耗尽了,绘制起来有些艰难。
“我什么时候也能画成这样。”贺绮喃喃道。她目前绘制的符隶没有一张品阶超过二阶,与在场的任何一位选手都不能比。
符纹带给她的感觉与战斗不同。当看见斗法的修士时,她知道自己欠缺的只是境界。可看着这些挥毫泼墨的符师时,贺绮甚至不知道自己差了多少。
“能有这种想法说明你心气很高,这些人可都是游云界最优秀的符师。”郁槐扫了眼选手们,耸耸肩道:“至少是金丹以下最优秀的。”
“那你呢?”贺绮突然问。“你最高能画几阶的符隶?”
郁槐笑了,“那得看周天转元阵法的威力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