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楠不是为景臣感到不值,这是让他心甘情愿守护的女人,她无权多说什么,她也尊重他的选择。
可是,他们两个人关系却一直一筹莫展。这让每一个注意他们的人都为之焦急而不安。
怕裴思愉终于都不清醒过来,怕景臣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守护者的身份,而不是光明正大能站在她身边的男人。
景臣已经这样过来两年,这两年的时间内他为裴思愉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大家都在看眼底,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他有异议,也没有人敢来阻止他对裴思愉的好。
但傅筱楠却总是有些看不过去,因为裴思愉的这个模样,让人看不到她跟景臣的未来……
握住裴思愉的手腕,傅筱楠眼眶有些酸红,“我知道你没有什么错,我知道你变成这样也许连你自己也没想到过,但是请你能不能再稍稍清醒一点。”
喉咙有些哽咽。她说,“不用太多,让人看到一点点希望就好,让人知道,景臣为你付出那么多都是会有回报的,至少要让人清楚,你们真的不会再分开,你们是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也堵住那些外面人的污言秽语,别再让他们妄自猜测给你们都扣上那些狗屁罪名……”
裴思愉怔怔地望着她,想要抽回手,但瞥见傅筱楠眼眶里晶莹的泪珠时,她却愣得忘记回应,因为脑海里响起的,又是那个记者逼人的话语。
接触到她呆愣毫无反应的视线,傅筱楠失望地低垂下头。苦涩笑了笑,“明明知道你听不懂,为什么还要跟你说这些呢?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我的心情?怎么可能懂得大家对你的关心?又清楚明白……景臣的心思?”
咬了下唇,傅筱楠松开了裴思愉的手,一把狠狠抹掉眼眶边的泪珠,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不太想面对裴思愉,努力冷静压抑着情绪道,“你还是当我刚才的话都没说过吧,既然你听不懂,说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就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你还是保持你原来的样子,我想出去透透气,不打扰你安静了。”
裴思愉盯着她背对着她的背影,眼底涌过异样的情愫,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这时,额头上刘海掩盖住的地方。忽然涌下一抹湿湿液体滑到她的眉心处。木讽吉圾。
裴思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额头,方才被撞到的地方似乎磕破了皮,慢慢有极少的血迹涌出,她伸手摸上额头时,额头就疼得厉害,拂过眉心处后,指腹上有一抹血红映入她眼帘。
鲜红的颜色在她指腹上,有些刺眼的夺目。
裴思愉脸色倏然一僵。本就白皙的肌肤刷刷地惨白下去,黑白分明的眼珠凝固住,身体里突然像是有千万只蚂蚁从她身上爬过,头皮一阵发麻,心尖上渐渐被恐惧蔓延,心脏起伏的频临逐渐加大,没有血色的唇畔低喃自语着,“血……”
她的眼前仿佛涌现了很多很多的鲜血,一点一点蔓延上她的眸子,有裴晋川的,有白皓南的,她握着刀子的手心里全是刺目的鲜血……
裴思愉紧紧地抿着唇畔,身体抖如筛糠,又是记者那些逼人的语言肆无忌惮地冲击着她的脑海,她忽然有些难以喘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她的心口,心脏疼得仿佛要窒息了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着,脑袋要炸裂开了,眼眶里涌出一股酸涩来。
一瞬间,有千千万万个美好的不美好的画面冲击着她的脑袋……
“傅小姐。”
就在傅筱楠踱步门口边时,身后的不远处骤然传来女人干涩沙哑地嗓音。
听闻到这个熟悉的称呼,傅筱楠呼吸一滞,双瞳骤然扩大,不知是惊喜还是错愕,瞪大了眼睛在深吸了口气后,倏然扭头回来看向角落里的女人,“刚才是你叫我?!”
裴思愉背部靠着墙壁,正盯着傅筱楠,刘海遮挡住她额头上轻微的伤势,听闻了傅筱楠的话,她却是有些迷蒙地歪了歪脑袋,“嗯?”
“……”
她跟原本无异的样子,像是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可是,傅筱楠怔了一怔之后,却极度的不肯甘心,猛地朝裴思愉几步走过来,握住她的双肩紧张地问,“你刚才叫我了是不是?你刚才叫我傅小姐了对吗?刚才是你说话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