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传入脑中,双脚也渐渐离开了地面,致使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那只手上。
可是掐着她脖子的手却似乎十分轻易,就像眼前这个人,若想取了自己性命的话,也是一样的轻而易举。
可面对这样的庆宁王,琅玉却丝毫也不觉得畏惧,甚至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出了这么多年终于卸下了他的假面,看见他为装在沉浸之下那最为脆弱的一面。
“琅玉,你该记得自己的身份,我从第一面见你的时候就与你说得清楚。”
冷冷留下这一句话,庆宁王随手就是一丢,将手中的人如同傀儡一般砸落在地面上。琅玉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摩擦在并不平整的石子路上,痛感反而是让有些眩晕的脑袋渐渐清明。
“王爷真是懦弱了一辈子。”
在庆宁王盛怒的情形之下说出这句话来,琅玉这几乎就是不要命的行为,可庆宁王早早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此时不过袖口一挥,就这么一如往常地沉稳离去。
琅玉却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山间回荡,却不能冲淡其中的孤寂悲凉半分。
她感觉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笑过了,她也曾是个张扬的性子,却因为自己怎么也学不会的人慢慢收敛,变成了和她差不多的温柔模样。
可是所谓的差不多,也仅仅只是她自己认为罢了,琅玉从来都没见过刘贵妃,不知那个存在庆宁王心口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之前做出的所有改变,也似乎都只是东施效颦罢了。
等到笑够了,琅玉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灰,沾染上手中的一片血迹。
可似乎从不会有人察觉,这一身深色的衣裳,是否沾染过这样的鲜红。
这天晚上,沈倾鸾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休息的,只是这山中到处都是人,说不定还有那些不请自来的闯入者,沈倾鸾一直也都没有懈怠。
于是她就看见庆宁王在自己面前走了两回,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都不知道他究竟走到了哪里。
与他一样不知所踪的是琅玉,沈倾鸾正准备去找人的时候,却见到她正从不远处走来。
三人的行李都还寄存在客栈,所以昨天晚上琅玉也没有换衣裳,那一身的狼狈让人瞧了个分明,沈倾鸾还有些不解。
只是走来的琅玉显然没有和她解释的意思,手中拿着一封有些破旧的书信递给她,淡淡说道:“我见着一封信,似乎是当年刘贵妃的亲笔,皇室的人应当是看了这封信才找到了这里。你不妨将这个交给王爷,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琅玉就是庆宁王身边的心腹,如果说真的要庆宁王去查什么的话,她自己也应该是亲自出马。而沈倾鸾和他们之间都隔了一层,琅玉实在没必要假借她手。
可因为说是刘贵妃所留书信的缘故,沈倾鸾还是将那封信接了过来,仔细瞧着这娟秀的字迹确实是出自女子之手,里头大约是讲述了自己路过女床山的经过,连同路线都讲得详细。
可在信的最后一部分,却是刘贵妃说起了庆宁王。
沈倾鸾看着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望向对面的琅玉,“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