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一愣,心里闪过不安,却还是保持镇定,自己安慰自己玉竹伺候司瑾洗浴,自是不会看错,可是她却不曾想过,为何司瑾好端端的突然让玉竹来伺候。
宗敖皱眉本来想说不必验身,却见司瑾坚持,就不再说话。
仆人拉过来一个屏风挡住,一个府里的老嬷嬷走了进来,司瑾褪下肩头衣衫,一个鲜红的胎记赫然地出,老嬷嬷上前一查,随即开口:“这胎记是真的。”
白芷一愣,难以置信的扑了过去:“这…不可能。”
白芷手在胎记上几番揉搓,却见胎记如旧,正对上司瑾冰冷的目光,白芷只觉得仿佛是掉进了冰窟。一旁的锦纹把她推开:“大胆,小姐是你能碰的吗?”
怎么会这样?白芷大脑一片空白看向玉竹,只见她也是一脸震惊,那日给司瑾沐浴更衣,明明看了她肩头没有胎记的。
正欲开口,司瑾却不想听她多言,收拾了衣物,令人撤去屏风:“这胎记你也见了,若是你认为我这张脸也是冒充的,大可把徐太医叫回来,让他一查我这张脸是否做过易容或者…手术。”
宗敖一直旁观这场闹剧,此时开口:“不必了。”
这句“不必了”便已盖棺定论,白芷的脸色已经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众人脸色各异,司瑾却是面无表情,既没有被冤枉的委屈,也没有洗清嫌疑的欣喜之情。
自己敢来这个宗府,自是有万全的谋划,无论是胎记还是这张面容,都是真的,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只是人却真的不是之前的“司瑾”了,为何锦纹愿意帮自己这个冒牌货?因为她其实是真正司瑾的……
孪生姐妹。
那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如果可以司瑾是不愿再回想的,哦对了,现在应该不能叫“司瑾了”,只是她也不知道该叫自己什么了,若是说称呼,那她可是有过许多,比如“小不点”、“小骗子”、“小乞儿”……直到遇见了师父,才给了自己一个“阿留”名字,只因她自小身边无人,师傅赐名希望日后她身边能留下想留之人,不再孤身一人。
阿留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半点印象,因为她打小便是跟着一个乞丐婆长大的,这个乞丐婆是在路边捡的自己,因为感觉带一个孩子乞讨更博人同情,所以就捡起了阿留。
七岁之前一直都是跟着乞丐婆要饭,乞丐婆虽然对她不好,随意打骂她出气,可是终究是有乞丐婆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阿留。
后来一场寒冬中,乞丐婆没能熬过去。明明是阿留年纪小身体弱,结果先撑不住的却是乞丐婆,可能是乞丐婆料到那年冬天太难过,所以提前把厚衣物都给了阿留的缘故。
乞丐婆死了,阿留没有一分钱去安葬,因为年纪小阿留也无法移动她。看着漫天大雪,不到7岁的阿留却是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因为乞丐婆自小就告诉她眼泪对于她们这种人来说,没有半分用。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的在父母膝下承欢,有的在花团锦簇里享乐,可是阿留却只能在一方破庙里守着乞丐婆的尸体。
守了七天,存放的食物全已吃完,阿留对着乞丐婆的尸体磕了六个响头,算是全了这六年乞丐婆的照料。最后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破庙,没有再看一眼,也没有再回去过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