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地把头丢在柳秦伦肩上,哭得撕心裂肺:“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我不想因为我毁了王廷几十年的清誉,不想为了我毁了莫宸晞十几年的努力,我就是个红颜祸水,来祸害你们的。”
柳秦伦双眼受栖蝶悲愤心情催化得也发热了,他忍着,强忍着轻轻环住她的肩,笑着柔声安慰:“遇到困难就退缩,可不是柳栖蝶的作风啊,我心里的柳栖蝶,永远都是那个万事面前都不畏不惧的女孩儿,她是江城人民最能予以寄托的女孩。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栖蝶抬头看看已经大亮的天色:“这个时候,今天的《乔都日报》已经出街了吧,可是你听,今天的江城到处还是欢声笑语,人们依旧沉浸在抗战胜利的喜悦中,上次日本人投降的消息传过来的那天,满城欢腾,我实在难以想象,4号报纸进了城,会是什么样的别有洞天。”
柳秦伦也已经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他只能说:“别杞人忧天,等等看。”
夏怡买好了新鲜的蔬菜和肉,按时前来与柳秦伦交换位置,进了门,瞧见两张刚哭过的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对柳秦伦说:“你放心过去吧,这里有我,我虽然不能保护栖蝶,但我会一直守在这里为她做好饭,有柳公馆的铜墙铁壁,外人伤不了我们的。”
柳秦伦扶起栖蝶坐正,双手托起她的脸,郑重道:“我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我今天必须得镇守王廷,以防会有任何闹事,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虐待自己,不能太过自责,不然你就太对不起我和莫宸晞了。”
栖蝶茫然迷离的眼神渐渐回笼在柳秦伦认真的脸上,她正了正身子,抹掉脸上湿润的泪,笑了笑:“你放心去吧,我没事,不会让自己有事。”
柳秦伦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拍拍夏怡的肩膀,出了门。
这大概是栖蝶这辈子过得最浑浑噩噩的几天,她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一整天,她只能听见夏怡连绵不断的哭声。
夏怡闲来无事,拿出柳公馆所有的《乔都日报》,重新看一遍,每每看到催泪的地方,她都又止不住地抽泣落泪,从上午到下午,到天黑,她说:“栖蝶你相信我,这个故事能感动我,一定也能感动千千万万的乔都八城人,乃至上海和华东片区的人……真的,其中很多很多桥段,我都非常崇拜和敬畏……”
夏怡哽着喉口说:“你们用廷愈再生膏拯救了乔都和七城的中药行业,大力拯救阳城,拯救孤女,拯救童养媳,拯救江城……”
夏怡哽着喉口继续说:“秦伦发明铭记之心,发明廷愈再生膏,带领王廷冲出西南片区,闯进上海,是整个乔都八城第一个闯进上海、得到华东片区认可的企业……
夏怡哽着喉口接着说:“莫宸晞赤手空拳把乔商银行发展至西南片区这么壮大,他替秦伦挡枪,甘于牺牲自己来成全你,他和童静雪的婚姻,一个男人能够在每人面前不动摇……
夏怡哽着喉口再说:“你们五个人捐献无数,奉献无数,还挑战六架日机当空受弹……我夏怡这辈子,能够认识你们这帮如此大义仗义的朋友,真的真的,是我最大的福气,我可怜自己没有参与过你们那些轰轰烈烈的大事,是我的遗憾,但我有幸和你们成为朋友,死而无憾!”
栖蝶还是笑不出来,只是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有白活了,没有辜负杨婉君栽培她的一番苦心,她也能向在天有灵的妈妈,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