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子交还完了,这人却没急着走,而是跟探春说:“方才跟着你的人,就是那间药铺的人,你别再去了,你要什么药,我们跟中原人有药材生意,或许能够帮到你。”
但凡有别的法子,探春其实也不想麻烦这人。
但是现在府中人人皆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买药的事情摊到她头上,出了纰漏也不好。
是若要为了每几日开药的事儿单独叫马车,带着下人侍卫们出去,又太过麻烦。
形势比人强,探春点头应了:“如此,便多谢你了。”
于是便约好过几日再去开药。
到了那一日,探春依旧换上环儿的衣服,举止做派也越发像个男儿,她心想,那人那样憨厚,该是不会发现的。
岂料那人憨中有细,虽说包下了她开药的事儿,却没贸然将药送到她手上,而是带她去了南大街里面的一条小街。
原来在这里,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药铺子。
没有南大街正街上的字号大,店铺也不够气派,可是看着这络绎不绝的人,还有时不时感恩的声音,伙计们利落地报药名声音,可见这里生意更好。
那南大街上的,只怕都是糊弄她们这些深宅大院里头不常出来的人吧。
番邦男子带着探春走了大半条街,才问她:“可有看中哪一家?”
探春便将刚才留意到的几家名字说了,番邦男子又一一说了他了解到的情况,仍是让探春再选。
如是再三,探春终于开好药,果真物美价廉。
她虽不大懂医,但是府里太太姐妹们常吃的药她却是熟悉的,这味儿,倒是不差。
探春原本还想着,这人是不是要在药材上做什么手脚,亦或者赚点儿中介银子。
她甚至都想好了,只要不在药材上动手脚,他愿意挣这银子也给他挣吧,横竖比她自己成日里往外跑要省功夫。
可如今瞧着,这男子倒是真的一片古道热肠,真心帮她忙。
他这样,探春也不好再端着,有遇着什么事儿,倒是习惯了先问问他,若是他这里有办法,她便省些力气自己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