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孙的让人来放话了,若是不还,过几日,连五千两都是有的。
以往,哪里有人敢这样跟贾家的大爷说话,可是如今贾家式微,便是什么鸡鸣狗盗之徒都要走一走贾家,顺手牵羊的。
这明摆着做了局来害人的,偏生大伯就上了当。
还不上银子了,又不敢报官,也没什么旁的人肯管,竟是把罪过都让迎春扛了,要让迎春嫁给那姓孙的做续弦!
不妥!不行!
探春找迎春说了又说,迎春哭成泪人儿,可是到了,还是懦弱:“我如今便是不去这一处,又有什么好去处?横竖这一回让父亲知晓过错了,拿我抵了,下一回他没什么可以抵债了,便知道收敛了罢。”
探春骂她:“狗改不了吃屎!你这一回救了他,他只会觉得下一回还能用这个法子,现在是有女儿,后面不是还有通房吗,说不得,连太太都算计进去了!”
邢夫人也是年纪轻轻的,姿色在贾府里不算出众,但是跟外头的比,却不知道好到哪里去。
按照贾赦这么泼皮的性子来看,只怕也是迟早的事。
迎春慌了神,探春又把从外头探听到的姓孙的那些事说给迎春听,迎春到底是怕了,不敢再说认命去跟姓孙的话了。
但是也不敢反抗,探春说破嘴皮子,自己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太知道迎春的性子了,此时被她说动了,害怕了,下一回再让贾赦在她面前流几滴眼泪,假惺惺地哭一哭,只怕她又要心软了。
探春恨铁不成钢,又唇亡齿寒,爹爹贾政虽然不如大伯贾赦那般胡闹,但是她年岁也到了,尚未说亲。
但如今贾家这么个光景,能给她说的亲事,又能好到哪里去?
说不得,也是要被卖了给府里其他人求生吧。
不过寥寥数语,多乐固就已明白是什么事。
探春自以为隐瞒得当,当多乐固至今只觉得她是什么贾三,哪里晓得多乐固自第一日起就知道她的身份。
眼下她忍不住哭,多乐固心急如焚,也顾不上什么徐徐图之的念头了,直愣愣地说;“你跟我回草原吧,我不会让你去受那样的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