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季禹的鱼肉蛋糕还是没做成。
在司甜的强烈建议下,桶里的鱼成了一大盘的烤鱼片,配上某人私家珍藏的精酿啤酒,美味得让二人肆无忌惮吃了回宵夜,撑得肚尖浑圆。
“所以,第二个生日是什么意思?”
司甜擦了擦嘴,目光灼灼地盯着寿星问。
沈季禹的生日,她是知道的。
有一次,魏随风跟她提起过:“好像是大年初一还是初二吧,刚生下就没了妈,比我还惨。呵呵,真不知道,沈老爷子在的那些人,他是怎么耐得住性子留在沈家和那些人表演兄弟情深的……”
当时的她听了这话,忍不住就记起那个酷寒的冬天,他在冰湖上独自垂钓的身影。
在此之前,他一个人在这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小村子过了多少个这样的大年夜呢?
正如此前他隐晦提及过的一样,他是她的同类,却比她更为孤清,名义上的血亲对他只有算计,甚至巴不得他去死……
这里就像一个避风港,或许,经过这么多年的陪伴,这里也成了他的半个家了?
“生日生日,顾名思义,当然是重获新生之日啦。你没有吗?”
司甜一个慌神,脑海里忽然掠过一道嚣张红影。
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她的重生之日,可如今仔细想来,她已经不大记得最初那一天的具体模样了。
当时的她好像是独自在家,司爸爸司妈妈都不在,张目望去,看着熟悉的家具,却见不到一个熟悉的人。
她惶恐不安,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愣是强迫着自己埋头睡了过去,浑浑噩噩,竟不知彼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若不是系统自顾自地跳出来,宣示着自己的主权,恐怕她还会深陷在怪梦中无法自拔。
“当然有,可……”她笑了笑,揶揄道:“我好像没你这么有仪式感。”
沈季禹拿着餐刀,不知何时已将剩下的鱼片切成了细细的长条,此刻竟一本正经地划拉着,似乎在玩积木拼图。
“开始过第二个生日之前,我曾觉得人生苦短,也很不甘。但那之后,我才发现,时日太漫长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他挥着餐刀指向窗外朦朦胧胧的亮光。
此时已经快到午夜,外头却还是很亮,跟司甜初到时并无太大差别。仿佛外界的时光早已停滞,偌大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人还在活动。
“人人都会后悔,都觉得,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可以改变命运。可有些事,不管怎么回溯,都改变不了的。”
就像,那个他可能从来不会过的第一个生日,永远离群索居的漫长冬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