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停满了各色轿车,这里是南京城里数得着的大宾馆,装饰豪华富丽,是上流社会举办宴会酒会的首选之地。
气派宽敞的院落里,布满了鲜花和彩灯,明亮的灯光照得院子里缤纷灿烂,如同御花园一般,格外耀眼,西装革履的男士和盛装婀娜的妇人,三三两两,穿梭其间,一切都是那样相得益彰。
穿过院落,进入装饰堂皇,设计独特的大厅,周边是长长的餐桌,上面摆放着美酒佳肴,此时已经是座无虚席,坐满了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
这里面有国民政府的高官政要,也有富甲一方的巨贾豪绅,更多的却是身穿着笔挺军装的国军军官,形形色色,皆是上流社会的翘楚,大家都聚在一起,相互敬酒聊天,热闹非凡。
就在一个月前,国民政府正式还都南京,所有的政府部门,商界团体纷纷回归,这座古老的城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和生气,再一次成为中华民国的首都,全中国的焦点。
国民政府举行盛大的还都典礼,大肆庆祝,各部门和民间也分别举行庆祝酒会和宴会,这种庆祝活动一直持续了很多天。
今天就是军政府几位高层举办的庆祝酒会,除了本部的军中将领,还广邀各大部门的政要,各界名流人士,商贾明星,场面很是宏大。
在大厅左首的几张沙发上,黄贤正正在和几位将级军官相互交谈着。
此时的他真是满面春风,圆圆的脸庞上绽放着难以抑制的笑意,与他人亲切交谈,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就在这个时候,卫良弼快步走了过来,低声在黄贤正的耳边说了几句,黄贤正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抬手看了看时间,起身和卫良弼来到一旁,低声说道:“怎么,志恒那边有变故吗?”
卫良弼微微摇头,说道:“现在还不清楚,不过谭锦辉和孙家成已经提前坐火车进了南京,志恒却选择坐轿车,行踪这么隐蔽,我估计是和之前在上海的刺杀行动有关,按理说,就是坐轿车,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我就怕在中途会出问题,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一下。”
黄贤正想了想,点头说道:“多派些人,顺着大路接一趟,现在的情况不明,搞不好有浑水摸鱼的,小心别出差错,你不要去,一会你那老泰山还要出面讲话,你不在不行,让天明去,找到志恒,让他直接来这里,我们好好谈一谈!”
“是!”卫良弼点头答应,转身正要离开,刚才和黄贤正聊天的将官却出声喊住了他。
“良弼,别这么着急走啊,你光看见老黄,怎么眼中就没有我老张,来,我们许久不见,多聊一会。”
说话的人是国民政府第十二集团军军长张品言,和黄贤正一样,都是军中资历很深的保定系骨干。
卫良弼这几年因为老泰山林震的原因,和这些保定系将领走的很近,彼此颇为相熟,听到张品言的调侃之言,也是哈哈一笑,答道:“张将军,我这眼里没有谁,也不敢没有您啊?不过,我确实有事,老泰山那边正招呼我,等我去露个面,就回来陪您好好聊一聊!”
卫良弼这么一说,周边的人都是莞尔一笑,今天的宴会,就是几位军中大佬出面召集的,林震上将就是其中之一,把他抬出来,所有人都不再为难卫良弼,笑着把他放走了。
看着卫良弼的离去,等黄贤正回到沙发上落座,张品言忍不住摇头叹道:“说实话,老黄,我是真羡慕贺疯子,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他那些年的冷板凳没有白坐,这弟子门生一大群,现在都出了头,尤其是这对师兄弟,现在谁不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贺疯子,出去到哪里都是横着走,这一对‘阎王判官’在后面杵着,谁不怕啊!”
“是啊,外面都说,‘宁阎王卫判官’,这对师兄弟,杀人眼睛都不眨,听说宁志恒这次在上海,一天之内,一口气杀了三十多个,吓得上海各界大气都不敢喘,老黄,有些事情你可要管一管,这南京可不比上海,大家就这么点家底,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别到时候又杀的血流成河,抗战都胜利了,大家还是要和和气气过日子的!”
“是啊,老黄,我可提前打招呼了,金鑫公司的老板可是我老婆的表弟,还有茂林商行,你们动手的时候留点神,别搂草打兔子一窝端了,到时候我还要来找你!”
“还有我的事,你可别忘了,老黄,当年一个锅里捞饭吃,抢块红薯我还分你一半呢,现在你发达了,可别装糊涂,这事你都答应我有一段时间了……”
…………
一时间,几位将官都是冲着黄贤正一阵唠叨,这些人的身家不少,产业也多,借着抗战胜利,收复失地时大刮地皮,更是捞了盆满钵满,这样的人在政府,在军中比比皆是。
别看他们都是国党中手握实权的高级军官,可是在这南京城里,要想庇护自己的产业和关系,还真是差些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