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柏灵笑着答道,“‘我已衰老,已如病兽’,再跑不动了……”
“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养老。”柏奕也笑,“你想不想去济慈堂看看?之前十四按你的愿望去了一趟钱桑,给他们捐了许多的银子。据说现在整个济慈堂活得都还不错,说不定我去了那边以后,还能在那边谋个教书先生的位子。”
“好啊。”
柏灵有些惬意地斜靠在椅子上,她有些疲倦地向着柏奕那边伸出了手。
柏奕摊开了掌心,轻轻握住了柏灵搭过来的几根手指头。
“去哪里都好。”柏灵半垂了眼眸,低声道,“总之今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嗯。”柏奕温声应和,“再不会了。”
……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锦衣卫对柏家人依旧非常客气。
除了每天定时去申集川那里,柏家的三人整日整日地不出门,偶尔送饭的时候,成礼谨慎地窥听里间——那是柏父在和儿女们聊天谈笑。
总之,一切温馨又平静。好像三个人都已经认了命一般,再不想着做什么无谓的挣扎。
成礼心情复杂地将每日的所闻写成简信,送去西边。
似乎是配合着柏家人的动静,锦衣卫撤去了许多明处的守卫,让整个院落看起来都更像是只有他们在自由生活。
三月十二。
远山客带着几个和柏灵柏奕年纪相仿的学徒,以及一大包的药材,来到柏世钧三人居住的暖阁。
他带来消息,皇帝的车马大约会在三月十六前后抵达鄢州城外的行营,而三月十七上午,鄢州府全城戒严,恭迎圣驾。
远山客的计划很简单。
他这两日是为申将军之后的用药出外寻找药材,这一次拖回来了许多珍贵的草药,而其中有不少是从南方运来的,他认不全。
所以他这几天,每天都会带着几批草药前来,和柏世钧共同探讨药效和过去的用药经验。
他们把出逃的日子定在三月十六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