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嘛……弗儿她娘提过,我觉得麻烦,就不要办了。不过孩子她娘将弗儿找来,弗儿也不同意。唉,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就这么麻烦……”
孙训珽嘴角抽了抽。
心里暗道:要不给你过,你怕是半夜三更起来都要跑院里向老天爷打小报告。反正他是记得很有清楚,娶左弗的头几年,有一年自己忘了他生日,他半夜三更爬起来,跑院里让老天爷降雷劈死自己,骂自己没良心呢!
这事差点没让丈母娘给笑岔气。一次饭桌上说起这事,自己这老丈人极力否认,但他就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那闪烁的眼神彻底出卖了他。
人越老,脾气越像小孩,这句话放到左大友身上最合适不过。
他经常嘴里说着不要,可你真不给试试看?保准半夜起来继续骂,才不怕人笑话。
“不过孩子们考上大学是大喜事。如今能考上大学就跟中举一样……”
左大友故作谦虚地道:“这人一辈子就这一次,我生日可是年年有的……”
得了吧!
孙训珽话都不想跟自己这岳父说了。越上年纪越矫情了。呸,我才不上你当!要不给你操办下,你能将我祖宗十八代都给骂进去了。
“您老也就只能过一次八十大寿啊。”
孙训珽笑道:“谁还能活几个八十?”
左大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哎呀呀,这两个月内就要操办两次宴席,这可太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
孙训珽道:“这是大喜事啊!我们高兴还来不及,累也是开心的。我今年五十有二还能拿到老丈人与岳母的红包,这当真是人生幸事啊。”
“你这小子……就是满嘴长花……”
左大友虽骂着,可口气明显好了许多。如果非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娇嗔”吧。
孙训珽打了个哆嗦。
这个前半生驰骋沙场的男人,老了老了,居然变成这模样,这太吓人了。
翁婿俩在茶馆里泡了一下午,然后孙训珽将老头送回家去后,才自己慢慢踱步回去。
老丈人也好,他也好,都属于家里有厉害婆娘的那款。家里娘子太能干,他俩就很清闲。倒也不是没事做,而是一天家里就那点事,还那多下人,哪里需要他们时时刻刻盯着?
丈母娘这把年纪了,精神头还好得很,还天天去打理她的生意。要用她的话说,不能闲着,她忙习惯了,闲着要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