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却没有反驳,道,“你继续说,我倒想听听我到底哪里怕了你”
闻清徵道,“如果你不怕我,又怎么会和我废那么多的口舌,利诱我和你一起坐拥天下。天下子民在你眼中似乎是个可以割让的冷冰冰的物件,但你却只有他们,你要靠他们的顶礼膜拜来满足自己的虚荣。”
男子嘴角翘了翘,“世间利欲对我已无任何吸引力,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何须那些凡人的信仰。”
“如果你不是忌惮我,怎会甘心让我来分你一杯羹,你要是有把握杀掉我的话,估计在刚刚第一照面就已经把我杀了吧。”
闻清徵紧紧盯着对面人冷凝的面色,道,“由此可见,你杀不了我,而是怕我杀了你。”
“你会么?”
男子陡然温和了脸色,柔声道,“你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样,都是顺天命而行来修炼,才能有了今天这番成就。我,难道不就是你的信仰么?”
闻清徵不语,似乎被他的话说服,低眸,像是在思忖着。
他看着闻清徵陷入沉思,继续道,“你心中其实还是认可自己是道修之人的吧,又何必与那些邪魔外教来往,让自己身上染上那些难听的骂名呢?”
他最善人心,从未失手过,现在也不怕闻清徵会和他翻脸。
男子伸手,拍了拍雪发青年的肩膀,轻声道,“孩子,我知道你受过太多的委屈和误解,我可以让那些人都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忏悔,可以让你重回之前的声名。只要,你顺从我。”
闻清徵没有动作,让他脸上笑意更深。但他下一刻,却变了脸色,急忙把手缩回来。
剑锋势不可挡,如疾风骤雨一般冷冷卷来,没有一丝感情。
大道无情。
闻清徵抬头,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银色,如静夜月光照在雪地上的颜色。
“可我,没有信仰。”
出剑,剑气如虹。
就算是有信仰,也是为他所爱之人,神挡杀人,佛遇诛佛。
……
金熏笼,鹅绒毯,檀木方榻,外面是重重掩映着的银丝纱帐。
雪发青年眼前蒙着洁白的绸缎,下颌瘦削,手指细长,正为躺在榻上的那人覆上被衾。
赫舒低眉顺目地等在罗帐之外,温声道,“大夫说宗主已经完全好了,现在还没醒来也许是因为体内淤血尚未畅通,再耐心等待几日就好了。”
“嗯。”
闻清徵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等他醒来,就不必你再如此劳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