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弈之掏出了怀中的笛子向着她挥了挥。
大队人马撤去把这山里安宁的景色弄得一片狼藉。
余弈之来到了井边灌完了葫芦里最后一点酒,手一发劲捏碎了陪了他几个年头的葫芦,他挖开了井边的泥土起出了一个坛子,拍开坛口取出了一个更为精致的小葫芦,太极图做底,上书秦篆八静羽士。
深夜,罗家,一副金丝楠木的棺材停在前厅,左右挽联慈颜今日骑鲸去,英坛何时化鹤归,堂下一干人等披麻戴孝,呜咽之声不绝于耳,香火盆中火光不断。
“铃儿,开门,我是爹爹”罗通在女儿的闺房前轻轻地叩着门。半晌,房内未有动静。
罗通随手让仆人散去,他叹了口气“铃儿,不是爹爹要逼你,今日那小兄弟显露出来的剑意我已猜到三分他是谁,你聪慧过人想必也是知道了”
“既然爹爹知道为何还要逼我下嫁与张俊才?”罗铃儿一阵哭腔声音嘶哑。
“唉,那个小兄弟想必就是余老太爷的孙子余弈之吧,铃儿,爹爹看得清楚弈之侄儿比那张俊才好上不值一星半点,但是余家已经落寞了,你有所不知,当年余家的事情牵扯到皇室相争,现在是王府当道,只要一声令下,大军袭来莫说我罗家,就算是宜州顷刻之间便会化为灰烬。”罗通说话的力气有些不足,他还是跟女儿解释着。
“今日大军去找我们了,小阳子惧过么?他张俊才的生死不照样掌握在小阳子的手上,爹,你分明是想利用女儿傍上王府这颗大树,拿女儿当做一桩买卖,要是爷爷还在你有这个胆子么?”罗铃儿吼着。
“是,弈之侄儿确实武力非凡,爹也自叹不如,你知道今日来了多少人么?八千,假若他今日杀了张俊才就算今日你们逃了出去,只得八千就够把整个罗家踏为平地,更不论王府震怒何止这八千之数?你们能逃到那里去?”罗通有些累了,他数着这些令他有些绝望的数字,他何尝不想血性一回,但他只看到了血性过后的罗家鲜血满地,冤魂哀嚎。“爹也不是强逼于你,不然爹不可能还定下这招贤大会之约,明日你师傅也会到此,若是弈之侄儿胜了众目睽睽之下哪怕是王府也奈何不得,这是爹给你们争取的最后机会,想清楚了就去陪陪你爷爷吧,他可是最疼爱你的”。罗通说完转身走了,他感觉他的鬓角上又多出了几缕白发,他想去见见曾辰,见见袁刚,自从他经历了余家之事后搭上了二王府这艘船,他们三人就再也没见过面,袁刚曾直言道“吾不行苟且之事,不见苟且之人”。他跪在了灵前望着香火盆里跳动的火焰他知道为了罗家这骂名他注定要背上一世。
宜州府衙内张俊才已不知道摔了多少个杯碟了满地的渣子散落了一地,“我叫你们请的八位叔叔还没到么?”他大吼道。
就在这时八条黑影如幽魂般无声无息的飘了进来,“你确定?”一声如刀刻玻璃般的声音响起。
“龙吟剑气,十步内一息凭剑意就可取我性命,虽然是我大意但这剑气剑意与余世景同出一辙”张俊才连忙回道。
“宁杀错无放过,招贤会上,杀”八人中又飘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那就拜托各位叔叔了”张俊才躬身行礼,半晌没得动静,待他直起身子那八条黑影早已不见了踪影。
今日的夜漫长的有些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