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州又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夜,大军压城城欲催,这摄人心魄的阵仗恐的连狗都不敢叫一声,那本身就不大的曾家宅邸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包了个严严实实。
“小王爷,招贤大会开始之前曾家就已经人去楼空了”王将军看着门口的那句“但愿世间人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有些惋惜。
张俊才坐在抬椅上脸色有些苍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王将军也是个性情中人?”他转头看着王将军也看不出什么喜怒。
“小王爷不必如此,说到底曾舒未曾出现时曾家两父子也当得起悬壶济世这个名头了”王将军并未娇作到去附和张俊才。
“王将军,你可别忘了你是王府的将军”张俊才又恢复到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深不可测的样子。
“军队不该掺和这些事情,昨日死的可都是该在战场上死的兵将,小王爷你说他们死得其所么?”王将军有些愤恨,军士就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现在却变成了王府的私军变成了炮灰。
“那就让这些冤魂去找余家人报仇吧”张俊才丢下了一句冰冷的话,“去罗府”不等王将军答话便吩咐人抬着他离开了这里。
“哈哈哈,男儿沙场战刀兵,报国岂应关大计”王将军大笑不断笑声中带着悲凉,眼中带泪。
枯井之下,袁家密道中,众人正围着盘坐疗伤的曾舒,“难道真要亡命天涯么?”曾九医两眼有些茫然,曾辰拍了拍他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爷爷早就料到有这一天安排好了一个小镇子只等我们过去了”
一旁的余弈之调息完毕站了起来看了看还在运功的曾舒一言不发的坐到一旁靠在墙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井下密道静的可怕,几人连呼吸似乎都不敢太大声音各自揣着心思,突然正在运功的曾舒眉头紧皱气息紊乱了起来,“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倒在了地上,曾辰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了他搭上了脉,这时曾九医和余弈之也反应过来围了过去。
“不妙啊,大大的不妙啊,体内八股阴邪气息到处乱窜专攻脉络节点,你爷爷修的纯阳罡气居然在节节败退,这八股阴邪居然无法引体而出”曾辰有些急躁,他掏出怀里金针连施十二针却无任何好转的迹象。
“轰”原本昏迷的曾舒忽然转醒内力大放逼开了三人,“嗬”曾舒大吼一声八道剑气破体而出带着一股股腥臭寒意消散在了空中,他身上八处鲜血狂涌,面如金纸再次晕了过去。
“爹”曾辰冲了过去连连封穴止血过气“九医,搭脉”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急切。
“八脉俱损,内力全失,回天乏术”短短十二个字从曾九医的嘴里说出来像是用尽了平生的气力。
曾舒悠悠的转醒了面若金纸气若游丝,他切断了曾辰的内力输送,望着面前的曾九医他想抬手摸一摸这个只在在幼年时抱在怀中的孙儿,如今孙儿就在眼前他却做不到了,他无法动弹“小医儿,莫怪爷爷”嘶哑的声音从他惨白的嘴里吐了出来。
曾九医跪在了他的面前,他本想伸手扶一下,但是他生生忍住了,他怕动了那根已如毫发的命弦,他只能轻声回道“爷爷,孙儿从未怪过”。
余弈之走到他的身后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师祖叔...”余弈之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很难受,一个声如洪钟气贯长虹的前辈现在却是这幅濒死之相,且不说这老一辈的关系,今日王府手下以命相救也是恩同再造了,他上前一步与曾九医一同跪下。
“老夫已是油尽灯枯,那八人用的乃是八阴绝地剑阵,以活人祭阵端的是阴狠无比”曾舒有些不够气力了他缓了一会儿又慢慢开口道“弈之,当年你爷爷身中八剑也是如我这般八脉俱损,前因后果我不必多说你今日应当看的明白,你余家与大王府交好,虽然江湖上没有什么消息传出,但我确信你爷爷是卷入了三王之争,今日出现的这八人断然杀不了他,看到那八人的面目了么?若不是你爷爷手下留情一剑便可了断那八人性命,话虽如此但这八人与当年杀你爷爷的人应该是一脉相承,也应当是二王府的”
曾舒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声音越来越低沉“你爷爷当年功参造化,几近与道相合隐隐以为当世第一,可就算这样最后也死于非命,二王府太多秘密了,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说道这里曾舒又咳了几声嘴角挂上了丝丝血迹,他平复了一下再度说道“龙吟剑诀一共是有九式,只是最后一式太过阴损,你爷爷拆了那一页,今日我便把它还给你,你自己好生斟酌”他闭上了眼呼吸急促了些似是在回复气力。
这是曾辰适时的递过来一本小册子和一个小瓶子,曾舒开口了“这是龙吟九式与逆天续命丹你且收好”
余弈之接了过来把小册子纳入了怀中,他瞧着这个小瓶子问道“师祖叔,这丹药对您有作用么?若有请您服下”。说着就递到了曾舒的面前。
“当得三日性命,无法断脉重生,且服下之后如龟息之态,对我已然无用了”曾舒轻轻的动了下手似是已经回复了气力他的眼睛明亮了下“想老夫与师兄同出江湖数十载,前十年纵马江湖快意人生,后十年钻研医道修纯阳罡气,隐忍八载只为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