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8日,腊月20,星期六。
好像星期几跟陈凡没关系,他又不上班。
虽然不上班,却也没闲着。
最早挖的、小土坡西南角的陶窑那里,已经很久没有烧过陶器,今天难得清闲,陈凡将窑口清理了一下,做了一批陶器,守在旁边等着开窑。
此时偌大的农家别院里面,只有他一个人在,黄莺6人都被他强行放了寒假。
几个丫头肯定不乐意回自己家,这里吃得好住得好,不仅有收音机、留声机,晚上还有土炕可以睡,比家里冷冰的床铺暖和多了。
别说取暖的炭炉,那玩意儿黄莺和杨菊她们自己就能烧制,可是费炭呐,家里四个房间,除了父母睡的主屋,其他哪个房间烧暖炉,哪個不烧,谁来定?
所以回家就只有睡冷床、吃苦的份。
可是大过年的,陈老师让她们回家过年也没错,只能每天上午过来做点家务活,其他时候都在家里帮忙,做着过年的各种准备工作。
那么问题来了。
家里那么多人,为什么还要她们去帮忙呢?
当然是因为人手不够啊!
陈凡坐在废土风格的自制椅子上,……就是只扒掉树皮,也不管直不直溜,就用几根木头拼起来的椅子,再在上面垫一堆稻草,坐着都一样。
旁边是温暖的窑口,哪怕天空阴暗、北风呼啸,也感觉不到多少寒意。
在隔着知青院的前面大土坡上,村庄里不时传来轰隆的声音。
那是在拆房!
陈凡从腰间抽出一根旱烟杆。
烟嘴是一块白玉,他自己雕的;烟杆是一根油黄色的细竹,这根竹子是他从滚滚的口粮里截留下来的,竹竿匀称结实,养护了几个月,原来青翠的颜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油润的黄色。
烟锅是他用一块紫铜亲手打成,烟丝袋子里是拆碎的牡丹烟烟丝,这样一来,尽管增加了填烟丝的繁琐,却也避免了抽烟时沾得满嘴烟丝的尴尬。
完美。
(就是这种烟杆)
捏了一团烟丝填进烟锅,美美地抽了两口,刚吐出一条烟雾,便看见杨菊小跑着从知青院墙角落里拐了出来。
陈凡靠在椅背上纹丝不动,看着她走近。
杨菊跑到跟前喘了几口气,说道,“陈老师,我爸请你过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