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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四 病昙·三

我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直到如今,他快要消散,我还未报的了恩。

他卧在塌上,召我过来。

床头一直摆着昙花,幽幽昙香,安神好睡。

隔着垂帘,他轻喘着气,偶咳嗽几声,抬眼一看,脸色如同枯萎的花叶,两眼无力睁着。

他见我来,微掀了帘子,露出细弱的手,执着一根雕刻细腻的青色簪子。

他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伸着手等我应下。他面上倒有些委屈乞求模样。

说不动容都是假的,此刻好像万垒高墙,顷刻间崩塌。

脑中那一根理性的弦丝,微颤着,恐有断弦之险。

我恭敬跪拜,浩然一言,倒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他很难过,闭着累不堪言的眸子,无奈收回了手。

熏香烟缕,了了成愁,弥漫着。

我想起不日前,棋客问我是不是爱上了太子殿下。

那时我疑惑为何他们都以为我爱他。

棋客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以为你爱他。”

“这世上,若非爱他的,谁会舍命来救他。”

“想必他过不了此劫,已成定局。”

起初我想不通透,他言中何意。

太子愈加病重,魂散的极快,恐要不了三日……

心急之中,我想起了棋客的话,我才明白,可能他有救太子的法子。

棋客见我心急如焚的模样,同先前冷冰冰的样子大相径庭。他笑着,不知是不是嘲讽我。

“我爱他……”我对他诚恳言道,“我承认我爱他。”

终于那根弦断了,或许它早就断了,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