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更甚,佳木葱茏,微风摇拽绿影素纱,余辉印染了半边天空。
黄昏也残喘着呼吸。
我端来药汤却寻不到珺钰踪迹。
花影重重,竹林遮眼,我寻到他时,他落在一地花池之中。
他晕厥了良久,左腿上被毒蛇咬伤,毒性已经在向周身蔓延。
依照我的经验,要是我中了这样的蛇毒,为保全性命便刀起刀落,不要这条腿也罢。
只是我舍不得砍他的腿,他眼睛看不见,如果又没了腿的话,岂不是太可怜了。
我把他扛了回去,过了午夜他才稍作醒转。
细细依着医理,我一点一点将他腿上的毒血吸出,虽吸了不少血,腿上的污青之色稍褪。不过毒性还未完全清理干净。
“你做什么……”我见他睁起了眼皮,面色暗沉。
我赶紧擦去身上血渍,怕吓到他。
他沉沉睡去,十分安静。
我这等粗人,还未这么琢磨过医书,为医治他的眼睛,多多少少看了几本医书,现下为清理好他腿上的毒,又啃起了书。
等他醒转,他腿上的毒也已经不复存在。
“以后你再想采集作画的颜料,跟我说就好了。”
“你看不见,一个人难免会有危险。”
我嘱咐他。
他点了点头。
这次他没再冷眼看着我,我喜悦至极。今日他乖巧听我的话,将药汤喝下。
我一直期待他复明的时候。
后来他对我约莫是感到愧疚了,很少跟我对着干,呛我的话欲出又咽入腹中。我对他的好,他感觉得到,要是冷硬石头也要被我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