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床,安萝一个人睡很宽敞,但多了个人就显得拥挤,她侧躺着,后背贴着贺西楼的胸膛,他身体的温度透过睡衣传过来,还有独属于他的气息,丝丝缕缕萦绕在鼻息,安萝睡意全无。
隔壁的声音持续了好久才消停,可静下来后贺西楼的心跳声就在她耳边,她反而更清醒了。
咚—咚—咚……
被褥里温热,安萝不知怎么地有些心烦意燥,轻轻推了推他,“你想睡这边吗?”
她不挑床,睡哪边都行,可以换。
“不想,”贺西楼闭着眼,嗓音无波无澜,“但是你刚才坐我床上吹头发,床单湿了。”
安萝,“……哦。”
这个季节晚上气温低,她也说不出‘让他过去睡’或者‘她换过去睡’的话。
床不大,她轻轻挪一下就会碰到贺西楼,刚要缩回去,两只脚都被他的腿夹住,他身上很暖和。
“还冷么?”说话时,贺西楼的手从她腰侧穿过,将她捞进怀里。
安萝愣了一下,含糊地摇了摇头,再不敢动了。
这个晚上她失眠了。
本以为贺西楼睡得好,但早上起床发现他眼底也有淡淡的黑眼圈。
这次假期只有三天,贺西楼学校有事情得赶回去,但安萝已经很开心了。
安萝给邻居带了份礼物,拿出一盒巧克力分了她两块,过于甜腻,她尝了一小口,剩下的拿在手里,性格活泼,十六岁已经交往过三个男朋友,这在学校很正常,安萝是班里唯一的东方女孩儿,一眼就能认出来,她性子安静,很多时候都是在说她听着,贺西楼在院子里,听到笑声后转过身,安萝对上他的目光。
阿尔卑斯山那晚之后,安萝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贺西楼,晚上在他回来之前就睡了,早上在他起床前就去学校。
今天学校有活动,安萝穿了短裙,化了妆,就这样被他看着,安萝都有些紧张,手里的巧克力好像有点融化掉了。
旁边的在她耳边悄声说:嘿,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要吃掉你。
安萝脸颊隐隐发烫,正要开口跟贺西楼说话,突然看到一个身材极好的美女从屋里出来,走到贺西楼身边,姿态亲昵。
安萝唇角的笑意僵了一瞬,甚至脸招呼都没打就先回了房间。
房间里光线暗下来,安萝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才突然意识到,贺西楼总有一天会谈恋爱,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家庭。
这六年她的世界里只有贺西楼,从未想过这些,有些念头一旦开了闸,就再也做不到装傻。
心口像是堵了团棉花,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贺西楼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安萝才回过神,她吃了一口的已经有些融化了,黏着塑料包装纸,他就着他的手咬掉一块,尝了尝,眉头皱起,“太甜。”
夕阳光线很美,安萝怔怔地凝着他温和的眉目,想起很多年前在贺家第一次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