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反驳到一半,突然变成了一个哑巴。
无他,因为他突然发现那个参与了他们闲聊的人正是弦笙君。她背后那面巨大的黑色招魂幡就证明了她的身份。
弦笙君似笑非笑:“我也是内门弟子啊,可我就买不起这么多符篆。”
她摸了摸下巴,目光灼灼地望着被雷电紫光笼罩着的聂棠:“这才是筑基……”
待她看清楚聂棠那张脸,又不由自主一愣,转身跑到了沈陵宜身边,问道:“这不是你家那位会种地的炉鼎吗?”
聂棠是个会种地的炉鼎,这大概已经是内门弟子间喜闻乐见、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谁家的炉鼎不是好好地养在洞府里,就只有清陵君如此清奇,竟让她住在山脚种地。
弦笙对此只有一句评价,真可怜,白瞎了这脸蛋这身段。
沈陵宜没好气道:“与你何干?”
“这才几个月功夫?三个月有没有到?这就筑基了,”弦笙惊诧了,顺便暧昧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问道,“你还好吗?还站得稳吗?要不要请林丹师给你开两副药补补?”
沈陵宜:“……滚。”
就在他们斗嘴的短短几息之间,最后几十道雷劫不断降下,把宗门上空的防御大阵都轰破了一个大洞。
聂棠小小的身影已经被完全包裹在一阵刺眼的紫光当中,根本看不清她是死是活。
弦笙也顾不上跟沈陵宜斗嘴,只是紧紧盯着那烟尘弥漫的山巅。
在场的所有修士都屏住了呼吸,等待最后的结果揭晓。
按道理来说,如此猛烈的雷劫,里面那个渡劫的人应当是非死即伤了,可是看她之前的表现,又觉得她可能还有后招。
终于,头顶上那压境的黑云逐渐散开,阳光普照大地,一道淡红色的霞光突然降下,照亮了盘膝在山巅打坐的聂棠身上。
在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之后,她还活着,不光活着,也没有别人想的那样狼狈不堪、奄奄一息。
她身上那件白色弟子服只有在衣角有些焦黑的痕迹,别的跟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弦笙解开自己背上的那面招魂幡,脚踏黑旗,飞快地冲向聂棠。可是还差一步,就被化出原型的小白龙一个摆尾甩出了老远。
小白龙抱着小龙爪,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好意思,本龙就是体型太大了,稍微飞一飞就会把别人给挤开。其实我吃得很少,是吃这世上最难吃的辟谷丹长大的。”
弦笙抓住自己的法器,皮笑肉不笑:“这可真难为你了,你以前不是说辟谷丹是这个世上最好吃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