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紫峰,回来的时候,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僵硬的尸体。
夜里,齐王冒着雨入宫,将安王的尸身送了回来。
偌大的宣室殿,只阿礼孤零零地躺在一方白布下面。
重山整个面孔犹如凝了一层厚重的死气,他上前的时候,心跳仿佛要停止了,当他颤抖着双手揭开白布的一端,便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
重山怔了一怔,嘴唇变得煞白,他手足无措地弯下身来,跪在阿礼的面前,拿手轻轻拍了拍阿礼的脸颊,沙哑着声音,道,“臭小子,你怎么了?”
重山红着眼睛,将白布慢慢全部揭下,便看见了阿礼浑身的刀口与窟窿,重山霎时崩溃,不禁泪如雨下。
接着,便是清华闻讯,一路狂奔而至。
她却停在了门口,不敢进去,只远远地瞧见重山正伏在阿礼的身上,于是手上一松,肩上的袍子便滑落在地上了。
闻声,重山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两人隔着两三丈,相望无言,撕心裂肺。
霎时,清华感到一阵心灰意冷的绝望。
盈袖搀着她,一步一步挪到了阿礼的跟前,清华看见阿礼满身创痕,双眼紧闭,又感到一阵心如刀绞,无法想象阿礼在死前究竟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
清华也跪了下来,眼泪就这么一直流着,无穷无尽一般。
重山无力抬眸,只凄苦地盯着阿礼此刻还算安详的睡容。
两人便一直这么守着,过了许久,清华才与盈袖吩咐,哑声道,“去请,安王妃来。”
兰儿很快便到了,作为阿礼的妻子,无人能及她的错愕与悲痛,而她自始至终,未曾大哭,眼眸只深深地映着阿礼的熟睡般的脸庞,里边夹杂着数不清的凄惶与无可奈何。
她请求清华陪她一起回安王府,无力地颤着嗓音道,“娘娘,我害怕。”
清华搂着她瘦削的双肩,心疼至极。
回到安王府,清华便着人安排阿礼的后事,兰儿却不让。
“不许殓棺,不许挂白,不许哭丧。”对着王府上下,兰儿一遍遍嘱咐,她还把阿礼安放在床上,像养病一般照料着。
府上无人敢驳。
清华待要问时,兰儿只抬着疲惫的眸子,喃喃道,“王爷没有死。”
听起来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问题是,阿礼早已没有了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