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宋氏在兰阁里逗留了许久,威逼恐吓都用上了,已许久未与外界取得联系的陆思瑾终于说出了事实。
得知庶女竟然自己都不知道这腹中骨肉的父亲,宋氏气急败坏的瞪着她,直觉着是污了眼睛,出院子后就朝静安堂去回话。
陆老夫人乍闻,沉思许久,面色则愈发不善,瞅着长媳半晌没说话。宋氏自知理亏,教女不严,立在那亦保持着沉默。
老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许久许久才开口:“瑾姐儿年纪小,这胎保不保得住还不确定,若是生了下后将来李家发觉血脉不净,定会将她们母子休弃赶出家门,那时咱们陆家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宋氏眉目微动,试探着反问:“依母亲的意思是……”
“趁着还没过门,也有段时间,足够她把身子养好了。”
老夫人闭目,沉着眼眸低道:“你找个可靠的大夫取个方子,就这几日里去兰阁把事办了吧。”
“是。”
见她应声,老夫人点了点头再道:“对了,既然琼姐儿和龚家哥儿的婚事要提前,府里该准备起来,让人知道咱们侯府不是就瑾姐儿这一场婚事。”
听出深意,宋氏忙颔首,“儿媳明白,原就嫡庶有别,两家姑爷府里地位又不同,我晓得孰轻孰重的。”
“嗯。”后者凝声一应,便应下了。
没过几日,京中就传出了九贤王携带湘夫人离京的消息。偌大的亲王府里,留下了新婚不久的王妃和敏郡主与二位侧妃,太后怜惜,倒是常召九王妃进宫。
陆思琼再次见到秦沐诗。是在三月蕙宁公主的寿诞上。
她端坐在高处,华贵娇美却没了往日的灵气,整个人沉默寡言,唯有秦甄氏同她说话时才有些反应。1();
隆昌公主亦带了玉公主前来。
陆思琼望了望秦甄氏的腹部,见她心神不宁的面色略有憔悴,整个人未施粉黛,双手护住小腹没了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气焰。只余光仍旧时不时的去看蕙宁公主旁边的隆昌公主。时而出神、时而皱眉。
蕙宁公主一改往日清冷的性子,宴请了诸多人,大家都猜测着是因为今年隆昌公主到场的原因。姐妹多年相聚自是意义不同。
酒席过半,隆昌公主当众点了陆思琼的名字,先是缅怀了番已故的表姐陆周氏,便拉着她的手含笑认起了义女。又同身侧的皇姐道算是亲上加亲。
陆思琼是蕙宁公主的未来儿媳,如此行径倒并未惹人如何猜想。毕竟知些根底的人只是当隆昌公主和德安侯之间牵扯莫名,情意上亦十分说得过去。
秦沐诗望着,端起桌前的酒杯连饮了两盏。
秦甄氏拦住还要上前再斟的侍女,挥远了丫环才低声道:“她这般认了也好。义女嘛,这么多年都没个什么感情,这些名分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暗敲你哥哥罢了。”
秦沐诗语气怅然。别有深意的叹道:“哥哥哪里是这样好说动的?”
秦甄氏面色一白,抿唇不语。
陆思琼席后再见到灵表姐。二人携手缓步走着,边说边聊。她见对方眉宇不似往昔忧愁,隐隐带了几分喜悦,就试探着询问起她和罗世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