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哭了。生死只是平常之事,就像你每天都要吃饭一样自然,没什么好难过的。”
“不难过的话,你怎么会在看到阿爷阿奶的信后,哭得那么伤心?”
訾尽欢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是说不过他。
“那他们死了我才哭,你能不能等我也死了再哭?”
“不行。”陶牛牛委屈极了,“阿爹不要阿娘,念一不在了,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阿爷阿奶也不在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那你哭吧。”
“你能不能不要走?”
“我……”
“求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
“好,不走,不走。”
少年人中气十足,连哭声都更加有力,茶寮人来人往,他也做到了旁若无人,只管自己哭闹。
哭到月上柳梢,少年人才稍稍平复心情,訾尽欢自是不允他行夜路,便又将人带回狻猊族,待次日清晨再出发。
回程时,许是天色晚了,万俟君酌实在放心不下,便借着月色出来寻人。
“阿梨,牛牛。”
“阿爹。”
“君酌哥哥。”
陶牛牛瞥了她一眼:“一把年纪,还叫什么君酌哥哥,羞不羞?”
“可能是我对他的记忆都停留在十五年前,很难改掉这个称呼,要不你说我该叫他什么?”
“就叫这个吧。”
万俟君酌快跑到两人面前,问:“这么晚,你们去哪儿了?”
“喔,他在茶寮哭……”
话音未落,陶牛牛连忙打断:“我准备回去,她非要来追我,还在茶寮一直和我讲大道理,唠叨个不停。后来天色晚了,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山路,就想陪她一程。”
“是这样吗?”訾尽欢质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