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马蹄得得之声响起,自两个方向之上向着中间迅速地集中。
这是一片广袤的平原,在西乡难得一见的一块粮食产地,此刻,才刚刚微微泛黄的庄稼地里,两拨骑兵毫无顾忌地冲了进来,就在这一片最多还要个把月时间便能收割的庄稼地里,展开了厮杀。
这是两边的哨探斥候。
战马往来纵横,刀光枪影纵横,弓弩之声不绝于耳。
大片的麦子就此倒伏在地。
两军交战,率先交手的,总是作为两军前驱的斥候。
作为军队的精英,他们也是伤亡最大的部队。
不停地有人倒下,后方也不停地有新的就候再度加入进来。
没有谁比谁更强,有的只是勇气、意志、韧性以及运气。
战场之上,就算是最为勇敢的人,最不信命的人,却也不得不相信运气的存在。就像有些人,他总是作为最勇敢的家伙冲锋在前,杀敌在前,但一场仗下来,他却能毫发无损全须全尾地回来。一次是这样,两次也是这样,除了感叹这个运气逆天,还能说什么呢?
两军的斥候在拼死厮杀,而两军的大队人马,却相隔了数里,缓缓地展开了阵势。
朱友贞是必须要全力争胜,所以抛弃了城镇的防守,想要寻找唐军第一兵团的主力决一死战。而第一兵团的指挥者柳成林,也不希望进行一场攻坚战,就算他有火炮,对于有了防备的防守者一方,也并不是完全有效的。
襄阳之战,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他也想来一场主力大决战。
双方主帅,一拍即合。
朱友贞有兵力的优势,而且自觉自己的军队纵然比不上唐兵的训练有素与装备精良,但也差不了太多,当有了人数的加成之后,这一点劣势已经被抹平。
而柳成林,则是基于对自己军队的绝对信任,纵然对方人数是自己的一倍有余,他仍然信心十足。
必竟,这不是打群架。
打架,一个人打两个人,有可能打赢,但十个人打二十个人,就不同了,如果是一百个人打两百个人,大概率会输。
但当人数到了一定的量上,到了以万为单位的时候,人数多的一方,就不见得能稳占上风了。
临时打起的木制将台之上,朱友贞全身披挂立于其上,在他的前后左右,军队已经徐徐展开。最前方,是只着皮甲的步卒。
这些人每人只发了一柄横刀,一柄弩弓,而且弩弓里,也只装了一支弩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