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祖父和她说了他识人之术的事情。
出嫁那一日,她还以为祖父是想让她宽慰宁王,别在朝堂上太过耿直刚烈,更不要和太子抢风头。
祖父告诉他,宁王自小孤苦伶仃,长日孤寂,身体羸弱,心中纵有想匡扶天下造福百姓之心,身体也支撑不了那么长久,且朝堂阴谋诡谲,宁王短则两三年,长则五年,必定生出厌世之心,到时候,必定会想着隐退。
没想到,不过两年不到,宁王就和她说了这句话。
这些话,除了她和祖父,无人知晓。
宁王听完,心中激动不已,但是依旧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道:“你是说,太子妃也会....”他没敢继续说出口。
他掌管着大魏情报,知晓陛下在各处都安排了自己的眼线,如今自己的宁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薛宛然点头,眼中含泪看着他。
“这些年,王爷在朝堂之上,撑的辛苦,我都知道”对于宁王这些年体弱多病,祖父在她出嫁之前,还特意和她聊过。
总结下来就是宁王压力太大,且又无处发泄,各种情绪压抑之下,身体不堪重负,而天生就带着反骨的姜欢,似乎让宁王看到了一丝生机。
他的身份特殊,自幼又是受陛下教导,自然事事都是以陛下为先,对于自己内心的欲望,更是从未想过,哪怕有那么一点点,也是压抑、克制,再克制。
而姜欢身上,对婚姻的抗争,对镇国公带来孤臣局面的反抗,对待王家的无耻行径的反扑,像是一颗种子,种在了宁王的心中。
如今,这颗种子伴随着薛宛然的出现,不断地生根,发芽,让他整个人也焕发出了生命力。
身体有了生命力,宁王的身体,自然而然就好转。
那时候,薛宛然就在想着,宁王一定是度过了漫长孤寂的黑暗,才让他对生命没有希望。
没有希望的人,怎么会想活着....
“阿然,有你真好”宁王笑着落泪。
薛宛然拭去泪水,轻声提醒道:“祖父说,此事他的看法已经写在这封信里,你可以看一下”
说完,她取下手中的镯子,轻按了开关,镯子凸出了一块,薛宛然小心翼翼地取出来,递给宁王。